房子不大,一楼是堂屋和灶房,二楼住人,房子里出来两个女人,提着她们上楼顶。房顶上有间青砖小屋,应该是后来加盖的,女人也不关她们,锁了楼梯口的大铁门就下去了。

    这还不是终点,这里的山还不够深,只是个中转站。

    哪怕她们全程跟随,头脑也保持清醒,还是不知道这是哪里,面包车走无标识的土路,看不到路牌,当然也就搞不清楚方位。

    俩小孩在房顶上转悠,弯腰往下看,两层楼五六米,对于小孩来说,这太高了。

    屋顶上的小房子没有门,里面一张小床,一个方柜,一根三条腿的板凳。

    为什么不把她们关在房间里呢,雪里很快知道了答案,还没过半小时,那辆红面又回来了,两女一男合力从房子里把一个女人押上车。

    那个女人头上套着米口袋,双手被反绑,她剧烈挣扎,被踢中膝盖跪倒在地,男人快速用麻绳捆住她的脚丢上车。

    红面绝尘而去,两个女人返回房间,不一会儿上楼送来饭菜,拿根木棍“邦邦邦”敲着铁门,唤狗一样,“吃饭哩。”

    春信伸长脖子凑过去,“吃啥好吃的。”

    那个女人竟然也回答她:“素豆角,素南瓜,米饭。”

    一个铝盆里装的煮南瓜和豆角,两个小碗装的米饭。

    春信把碗端过来,“我超级喜欢吃豆角。”

    那女人走一半回头看她,春信说:“这个南瓜好甜哦。”

    可能是没见过话这么多的小孩,女人下楼下到一半,又折返伸个脖子在那看。

    春信和雪里蹲在地上乖乖地吃饭,觉得米硬,还知道把菜汤倒进碗里泡着吃,叽叽咕咕说些大人听不懂的小孩话。

    整得她挺莫名其妙的。

    山中蝉声不绝,烈日炙烤下,平房顶上气流虚幻扭曲。吃完饭她们就回到小房子里去睡觉,女人上来收碗的时候,从大铁门口看见她俩睡得很熟,可老实。

    傍晚时被敲铁门的声音吵醒,俩小孩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去吃饭。

    还是中午吃剩的豆角南瓜,那女人靠在墙上看,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倒是安逸,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春信抬头说:“我在家也干活的,我会洗碗和扫地。”

    雪里一般是不讲话的,且旁人说什么她基本上没有反应,看起来像是脑子不好使或者耳朵有问题。

    那女人下楼去,过会儿上来往地上放了个小碗,竟然是小半碗回锅肉,虽然也是吃剩的,好歹是能见点荤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