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球就滚到脚边,远远春信就喊:“冬冬!冬冬!给我!”

    有高年级的学生跑过来,春信哀嚎一声,雪里飞快把球抱进怀里。

    男生过来抢,雪里抱着球站起来,厉斥:“走开!”

    她个子甚至比三四年级的男生还高些,板着脸,样子相当唬人,对方往后缩了下,春信欢天喜地跑过来,“谢谢冬冬!”

    春信抱着球跑远,送到汪老师脚边,退后两步,球猛地被踹起来,高高飞到天上去!

    飞得比两人无法环抱的大梧桐树还要高,大家都在看球,只有雪里在看这一个又一个齐刷刷昂着的小脑袋。

    蓝天白云,操场绿树,欢声笑语,还有久违的阳光,真好啊。

    疯玩一节课,额前的刘海都打绺了,脸通红,下课铃刚一响,春信抱起书包就跑,水都喝完了,渴坏了。

    雪里给她买了冰棍,小草莓,一袋里面有七个不同颜色的,两个人分着吃,剩最后一个你咬一半,我咬一半。

    春信吃东西很香,小猫一样,冰棍上剩点甜水水都被她啜干净,吃完嘴唇艳红,水嘟嘟,可爱极了。

    两个人手拉手回家,屋门敞着,春信奔进去,抱起自己的大茶缸,猛喝了大半。

    雪里进屋放了书包,去卫生间和春信拧了毛巾擦脸时,才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高瘦的黑衣男人。

    她四岁提个破篮子被丢到153,今年下学期就要升二年级,四五年没见过爸爸,当然是认不出的。但潜意识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

    “这是你爹。”爷爷端个菜盆从后院进来。

    半盆子初长成的嫩豆角,春信盼了好久,怎么也没想到是为了招待这位客人。

    儿子再怎么不孝,回来了,做父母的总不能把他关在门外。

    “你不叫爹啊?”爷爷拧开水龙头洗豆角。

    春信不答话,把水缸灌满,回到房间去。

    雪里坐在她身边,“我们写作业。”

    楼房坐北朝南,又建在半山上,小卧室背阴,夏天屋里很凉快,春信点点头,脸蛋上热红很快褪去。

    手指有点麻麻的,机械在田字格上写下今天新学的汉字,身后脚步声起,春信防备弓起脊背,低下头,手臂护住作业本,把自己藏起来。

    “尹春信,你没长嘴,不会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