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中抿了抿嘴,伸出一根手指:“我再吃一小块,可以吗?”

    原野摸了摸李小中的头:“没事儿,铁柱哥,我和我小二今日在城里都吃过了,这些就给小中吃吧。而且我们之前不住在海边,很少吃鱼,比起红烧肉,我们觉得鱼更好吃呢。”

    得了这话,李铁柱才又给李小中夹了两块肉。

    之后原野提出明天要带着李小中进城找人,本意是想要给李小中多买一些衣服和鞋子。但是李铁柱心有担忧,他也不是不相信原野的,但毕竟才认识不久,他怎么敢轻易把自己孩子交给两个不熟悉的人呢。

    思虑片刻之后,说道:“要不明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家里的鱼干也可以拿去卖了。”

    原野:“好。”

    原野和万亦深睡下之后,到了半夜,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借着月光往破旧的窗口望去,看到了李小中提着一个煤油灯站着照明,而李铁柱正满头大汗的把鱼干分类装在竹箱里。

    李小中打着哈欠问:“爹爹,你不是说后天再去卖鱼干嘛,我们现在都来不及装箱呢。”

    李铁柱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水,豪放地喝了一下大口之后,才说道:“原野哥哥和小深哥哥明天想要让你带着他们去找人。你一个人跟着他们去,爹爹又不放心。但是不让你跟他们去的话,城里的路四通八达的,他们可能找不到路。所以我们明日去卖鱼干,刚好帮他们一起找人。”

    “那我们可以不卖鱼,就直接和他们一起去呀。这样子装箱的话,爹爹都没时间睡觉了。”

    李铁柱笑得淳朴:“直接去的话,就会浪费一天的时间。而且时间越是往后推的话,鱼干会越来越便宜,你明年得去学堂读书了,爹爹得给你挣学费呢。”

    李小中似懂非懂地点头。

    原野趴在窗口旁,不仅有些心酸。这些底层人民的辛苦是他无法体验到的。而且李铁柱的善解人意让他动容。

    万亦深也醒了,他上来搂住原野的腰,在他耳边亲了几口:“怎么了?”

    原野摸索着,对着万亦深的唇亲了一下:“李铁柱为了帮我们找人和不耽误他干活儿,正连夜给鱼干装箱呢。”

    万亦深顺着窗口望去。昏暗的油灯下,父子俩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透出生活的万般滋味。

    他坐起来,握着原野的手:“我们去帮他。”

    原野笑了,纵使他玩世不恭、总是傲不可长,但是在心中总有两处柔软之处。一处是对万亦深的爱,另一处,是善良。

    他的善良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在酸甜苦辣的的生活中始终保持着感恩。

    他们穿好衣服,悄悄来到李铁柱的身后,原野一把将李小中抱起来:“小男子汉,不睡觉会长不高的!赶紧回去睡觉,这些活儿让哥哥们来做。”

    万亦深拿起一个竹箱,问道:“铁柱哥,这些要怎么装?我们来帮你。”

    李铁柱急忙摆手:“公子,你们回去休息吧,你们这气质,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这些啊,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