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地牢昏暗而空寂。

    “啪啪啪……”

    一个军卒拍了拍牢房粗木门,粗声提醒一句,“太守老爷,开饭喽!”从粗木栏杆间隔处往里放入一碗饭菜及貌似筷子的两根竹棍。

    瞧着牢房角落那佝偻身影动了动,军卒哼哼两声,再次吆喝一声:“开饭喽!”随即提着饭篮子走向下一个牢房,再次放入一碗粗粮青菜饭……

    须臾之后,一连放完十余碗牢饭,军卒转身绕过墙角,来到地牢口的过道。

    油灯昏黄,墙上悬着两柄带鞘战刀,一张桌子贴墙安置,另一个军卒坐在桌后,面向着地通向牢口的台阶,分明亦是临时充当牢卒的军卒。

    桌上放着两菜一汤,分发饭菜的军卒放下竹篮子,一边坐下开饭,一边嘟囔道:“好家伙,这太守府的地牢真宽敞,他们十多个人一人一间还没住满一半房间……”

    另一军卒嗤笑道:“这是太守大老爷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

    “嗨……之前跟那狱卒交接钥匙的时候,你没听说么?这地牢原本并没有这般大,是这位太守大老爷年初着人扩建修整了一番……”

    这军卒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墙壁,“你瞧瞧,这墙壁粉刷的,那叫一个滑溜,还有七八成新哩!”

    “啧啧……不愧是爬到从四品河阴郡太守老爷的人,脑瓜子真是贼精明,知道他自己迟早会进来住,就提前把地牢整治整治,免得委屈他自己!”

    “可不是嘛!”

    “哈哈哈……”

    两人一边扒犯。一边肆意说笑。

    转角第一间牢房中,从太守沦为阶下囚的高冀。听着两个军卒的嘲讽,皱巴巴的老脸泛起无声的凄惨苦笑。

    天可怜见,当初他之所以扩建和修整地牢,是因为每次来视察犯人之时,受不了地牢的那股污秽湿臭,没想到如今还是便宜了他自己,最少能有个干爽的雅间。

    长长叹息一声,他还是提溜着手上的镣铐锁链来到牢门处,拿起久违了的粗粮苦菜饭,一口一口艰难下咽……

    地牢口乃是一走廊尽头。墙壁上插着几只火把。火光范围内,十个兵卒肃立守卫。

    “呼……”

    一阵大风吹过,黑暗中倏地闪出一抹儿窈窕身影,疾速掠向地牢口。

    十个兵卒齐声喝道:“什么人?”手中刀枪联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