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余四焦急的盯着那笔尖,只等一句令,便立即撤了缣帛。

    手腕微沉,俊隽的小篆跃然明黄的帛缎上,笔走龙蛇,浑厚有力。

    余公公暗叹一声,默默退了几步。

    他紧抿唇角,未置一词。

    两三行字,其实写得很快,但对于殿内的几人来说,均倍感煎熬。

    收笔,执起一旁的玉玺,他缓缓按下。

    按规制,余公公应当场宣读。

    可余四也是人心肉长的,自认开不了口。

    幸好,他并没那个打算,径直卷起缣帛,撂起衣袍下了高台。

    殿中,苏迎春盈盈而立,与幽暗的黑眸相触。

    他亲自将诏书,交到了她的手中。

    柔美的女子扬起一抹含泪笑靥:“谢……皇上。”

    缣帛很轻,搁在掌心,却重得几乎握不住。

    她福了一礼,姿态堪称完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他取笑的小丫头了。

    翩然转身,披散肩头的青丝荡起一道弧度。

    他不自觉抬手,顺滑的发丝从修长的指间流泻而过,什么都没能留下。

    她攥紧诏书,大步往殿外走去。

    深秋的残阳格外明媚,布满整个辽阔的天际。

    霞光中,她踽踽独行,脸上漾着浅笑。

    哪有资格心痛呢,她的殿下,比她更痛呵……

    珠夏和紫鹃哭着说,要随她出宫,为奴为婢侍奉一生。

    虽然感动,仍断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