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过去公社集体化的医疗卫生体系,到个人自掏腰包的医疗制度,再到现在准备健全的全民廉价医疗制度,咱们的党和国家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回来了呀!”周宝昌有些感慨的说。

    对于这个太过敏感的问题,陈平并没有附和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周宝昌的下文,而周宝昌见陈平没什么反应,便骂了一句滑头,然后才对陈平说道:“那你来评价评价这个新医改政策吧。”

    说完,周宝昌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许给我打马虎眼,给我说一个你心里想的,实打实的评价。”

    “当然是好事了,”陈平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老实说现在的医院实在有些太过分了,各种药价提得老高不说,医生往往还为了自己的回扣尽可能多的给患者开药,开尽可能贵利润尽可能多的药,让很多人进医院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将要被狠宰一刀的觉悟。不仅如此,在垄断医疗下,很多医生都还要在医药费之外另外收取患者的红包,没有红包就可能会胡乱给病人开刀,对于这些医生来说,反正病人死了他也能推个一干二净。前几天不是还有医院说百分之五十的意料事故率都是正常的吗?周老师,您听听这还是人话吗?毕竟大家进医院不就是想治活命吗?你一个五成的事故率,我们还进医院干什么?”

    陈平接着说道:“如果说这些还都可以说是医生个人贪婪的话,那么医院出救护车要交钱,没钱就算死了他们也不管这算什么?”

    周宝昌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平,他实在没有想到陈平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堆慷慨激昂的话来,不过这也是周宝昌身居高位的时间太久了,医院的那些问题对于他来说就表现得并不明显了。但是陈平却不一样,他可是最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除此之外,他还是自己见识过医院的冷血无情的。

    那是在陈平初中的时候,他的父亲突发急性阑尾炎,因为是半夜,救护车来了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五的出车费,当时陈平家里刚置办完年货,所以家里并没有这么多余钱,当时陈平母亲想商量第二天再给。但是医院那边立即就摆出了一副没钱就不管的架势,甚至还威胁开走救护车。最后陈平母亲无奈之下只能和陈平半夜敲邻居的门,找邻居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了钱,这才把已经疼得脸色发青的陈平父亲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到了医院以后,因为家里并没有那么多钱立即动手术,所以医院只是做了一下应急处理,由于阑尾炎只是小手术,陈平家里的积蓄还够,但是这个时候主刀医生又要收红包,否则出事不负责,面对这种威胁,陈平和母亲没办法,只能去找亲戚借钱了。

    本来陈平和母亲都以为事情就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随着手术结束,后面又是住院费,又是消炎药什么的,都是一大笔开销,如果没钱就先停药,再没钱就直接赶人。

    最后,是母亲带着陈平天天跪亲戚,这才勉强支撑过去,而在这期间,如果陈平和母亲有一天没有在亲戚那里借到钱,那么医院就会真的给陈平父亲停药,任由他开刀的伤口发炎化脓。如果只是这样也只是势力罢了,但最为可恨的是医院还威胁因为伤口发炎疼痛难忍的父亲不准哀嚎喊叫,要是有损医院形象,也会直接赶出医院。结果陈平的父亲就只能生生忍着那种非人的疼痛,一直到出院。

    正因为有这种亲身经历,陈平才会对医院这么的深恶痛绝,其实不仅是陈平,随便在老百姓里抓一个人出来,估计都能对医院如数家珍一般的抖落出满肚子的不河蟹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