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过去,燕宁的天气在十八日突然回暖,方有几分打春的意思。

    晨光熹微,月痕还恍恍挂着,便有两个人踏在魏国公府竹丛间小路上。

    凡倏阁是个幽静的阁楼,建在冬天也能看到几分翠意的地点,青白掩映下,公孙树匾额上提着“凡倏”二字,用杉木柱子撑着整体,占地不大。

    虽说它是个道场,却见不着什么明显的道教元素。

    两人径直走进去,沿着梯/子踏入二楼,也就是顶楼。先行一步的易弓走向东南侧的墙壁,易成化自门口向西踏三步,蹲在地板上,同时开始敲敲打打,时不时还得挪挪窝。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两人最多也只能将范围锁定到大概方位,有哪种类型的机关,其他就得一步步试。

    真要说来,这还得怪易成化。

    谁让他没从上任老公爷那里将暗门什么的打探清楚,甩手掌柜当多了,这不报应就来了。

    先有发现的是易成化这头儿,他耳朵灵,手疾眼快地掀开地板,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后,成功找到一扇带锈色把手的暗门。

    他接下来用暴力对暗门进行拆迁,内里的窄缝中赫然躺着一封书信,纸质看起来已有些许年头。

    易成化展开里面的信纸后,只看一眼,迅速将其合上,麻溜儿将信纸塞回封内,规规矩矩放好,又瞥一眼左手旁那已安不上的带锁暗门,略有些苦恼。

    易大公子回头,带着点疑惑的眼神看向他。这位现任魏国公同时抬头,两人对视,他愣了下,表情带着三分尴尬,三分心虚,三分惊讶,再加上一分的不知所措。

    他举起手里略泛黄的信,不论动作还是言语都有些急,辩解着,“这个不是,是一些有关长辈的事儿,孩子不能看。”

    二十二岁方能行冠礼,易大公子还差三月,连字都没有呢,说是孩子也无不可。

    但这位四十余岁的魏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连自己都归类为“孩子”,看来这信的辈分还很高。

    当然,今日重点不是这个,易大公子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听到解释,平淡转过头,忙自己的任务去了。

    易成化将信放下,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走到易弓那帮忙。

    两人造出一片“咚咚……”噪音中,突兀的“当当……”声是那么地“显耳”。

    这回仍旧是易成化敲到的,他和各种秘密向来有缘,不论是密室,还是秘史,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他转头看一眼易弓,没说话,易大公子心领神会,离开走下阁楼寻趁手的家伙。

    天火流星锤是没有的,只找到有一柄呈灰黑色的斧子。

    等易弓回来的时候,搭眼一看,发现自家亲爹似乎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嗯,只是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