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名字,我叫他黑孩儿。”

    “黑孩儿算什么名字?”姜翠翠略微想了想,“以后就叫他玉鹊吧!玉圭,你多个弟弟啦!”

    玉圭吃了黑孩儿的亏,心里老大不乐意,蔫头耷脑的嗯了一声。

    老鬼头说玉鹊已经三岁了,三岁的玉鹊看起来结结实实,个头却比玉鱼还小。他不大会走,但爬的飞快。姜翠翠带他回草屋,他在屋子里一圈乱爬,几乎把每个角落都摸索了个遍。

    小白对家里的新成员不置可否,他转了个圈在火塘边给自己划了一块领地。玉鹊很识趣,远远的避开它,爬到摇篮边凑过去看粉嘟嘟的玉鱼,玉鱼冲他伸出小手,他握住玉鱼温暖柔软的手指,欢喜的什么似的,竟再也不愿离开半步,连睡觉也要趴在玉鱼的旁边。

    姜翠翠指着玉鱼跟玉鹊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是奶奶,玉圭是哥哥,玉鱼是妹妹。”

    三年的坟地生活,老鬼头把玉鹊养成了小鬼头,他是个小鬼头,但姜翠翠身上温热的体温,玉鱼粉嘟嘟的脸蛋让他明白,这是让人安心的同类,老鬼头是可亲的鬼,却不是最理想结伴生活的人。

    姜翠翠烧了一大锅水让玉圭给玉鹊洗澡。玉鹊咬了玉圭一口,他认为玉圭欺负了老鬼头,这一口咬的理所应当,所以毫无愧疚之心。他不卑不亢,有所忌惮的看着玉圭。

    玉圭的小腿隐隐作疼,于是对这个咬了他一口的弟弟很有些意见。他拿丝瓜瓤狠狠的搓洗玉鹊,若是一般的小孩早就哇哇大哭,玉鹊却一声不吭的扛着。玉圭毕竟是个善良孩子,几盆水洗下来,把玉鹊洗成了白里透红的漂亮孩子,心里就原谅了他。

    姜翠翠把玉鹊穿着的那件破烂寿衣用火镰夹起来扔进火里,红色的火苗蹿的老高,她回头对玉鹊说,“老鬼头说他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你确切的出生日期,既如此,从此以后,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吧!”

    玉鹊呆愣愣的没有反应,由着玉圭拿旧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玉圭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忧愁的问奶奶:“他不是个傻子吧,话也不会说,能听懂人话吗?”言毕便看见玉鹊冲着他亮出了一口森森白牙。玉圭全身汗毛倒竖,三两下把自己小时候的一件旧衣服给玉鹊套上,倒掉给他洗澡的脏水,远远的躲开他坐在火塘边小白的身旁。

    对于玉鹊的到来,姜翠翠十分欢喜,多个人就多个帮手,就算是将来玉圭与人打架也多分胜算。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清晨,玉圭醒来看见玉鹊正趴在玉鱼的旁边,盯着玉鱼白胖胖的脸蛋子目不转睛的看。玉圭生怕他会一口咬下去,一把把玉鱼抱在怀里。玉鱼睡的正香,突然被扰醒,撇撇嘴哇哇大哭起来。

    玉鹊只当玉鱼受了欺负,嘴巴里嚯嚯作响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面对玉鹊的挑衅,玉圭觉得自己毫无做哥哥的威严,他当即爬起来跳下床,马步一扎做出应对的姿势。口中道:“来吧,昨天晚上没防备叫你占了先,今天咱们较量一下,看我不把你打服了!”

    而这时玉圭怀里的玉鱼朦朦胧胧的睁开泪眼,抽抽搭搭止住哭,嘤嘤的叫了声哥哥。屋里刹时就安静了,玉圭跳起来冲到外屋,姜翠翠正在往火塘上的话了,她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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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翠翠慢慢站直了回转身看着玉圭,喜笑颜开道:“啊,说话了啊,嗯,好,玉鱼也要长大了!”

    揭开盖子的顶罐,水雾缭绕盘旋。玉圭抱着玉鱼与姜翠翠隔着火塘而立。玉圭觉得水汽让奶奶的脸上模糊一团,他稍微侧过身想看的清楚一些,姜翠翠却扭转身从一旁的水瓮里又舀了一瓢水。

    她低着头说,“赶紧洗脸吧,该做早饭了!”玉圭没有动,他看见姜翠翠把水倒入顶罐,盖上盖子的一刹那,顶罐的水雾戛然而止,奶奶面目如常,依旧是慈爱的目光温和的笑。

    早饭是白稀粥,玉圭在玉鹊的面前放上一个矮凳子,舀一碗稀粥放在矮凳子上。玉鹊看见玉圭把一碗稀粥呼噜呼噜喝的无限香甜,便也试探的喝了一口,一口下去没忍住,扶着矮凳子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一股浓浓的腐臭立刻蔓延开,玉圭放下碗,抱着玉鱼跳开,嘴里惊道:“玉鹊你吃屎了,怎么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