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府衙,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彼此寒暄,或客气地说一说天气,或熟络地聊一聊京中趣事、朝中长短。老天与时间很公平的把每个人都带进了崭新的一天,却好像唯独把夏初留在了过不去的昨夜里。

    常青神清气爽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夏初,手指点了点下巴,不太理解地问:“过敏?什么意思?”

    “见过有的人吃了河鲜海鲜的,身上会起小红点点的吗?”夏初看了他一眼,却更像是瞟了他一眼。红红肿肿的两只眼睛睁不开,看谁都是一副鄙视的神情,显得有些猥琐。

    常青点了点头,笑道,“但没见过起再眼睛上,把眼睛起成大红疙瘩的。”

    “每个人的过敏反应不一样!”夏初站起身来,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走,跟我去德方班问案子。”

    “这么早?不等大人了?”

    “不等。”夏初心说躲的就是他,过敏这种蹩脚的说辞只能骗骗常青,那还是因为常青是自己的下属,不敢多问。蒋熙元才不会信,刨根问底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趁着时间还早,赶紧走!夏初扣好帽子,拉开门,一脑袋就撞在了蒋熙元身上。蒋熙元伸手托住夏初的肩膀,往起一推,半秒没犹豫地问道:“眼睛怎么了?”

    夏初心里哀叹一声,低头躲开她的目光,小声道:“过敏了。”

    “过敏?”蒋熙元没听过这个词,“那是什么?”

    常青份外乖巧的凑上来,道:“大人见过有的人吃了河鲜海鲜的,身上会起小红点点的吗?就是那玩意。”

    蒋熙元看看常青,常青对他悄悄地耸了耸肩。他又看了看夏初,心道,亏她想的出来这么扯淡的理由,这眼睛分明是哭过的。

    他昨晚与夏初一起吃的晚饭,送她回家的时侯还好好的,这回家之后又遇见什么事了吗?把眼睛哭成这样,必然不是简单的难过了。

    夏初的日常生活很简单,认识的人也不复杂,蒋熙元用排除法略略分析了一下,大致也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心情霎时变得烦躁而复杂了起来。

    “大人别堵门,赶紧忙您的去,我带常青问案子去了。”夏初缩着肩膀就要往外钻,被蒋熙元一把给捞了回来,用手臂钳着她的脖子,对常青道:“常青,去问问那个曼哥有没有答复,没有就让他尽快去问,然后把汤宝昕带府衙来。岂有嫌疑人坐在家里让官差天天跑腿的道理。”

    蒋熙元一边说一边挟持夏初往外走,“去我那,我有事问。”夏初伸手抓了抓门框,没抓住,便改去掰蒋熙元的胳膊,又怎么也掰不开。

    “老实点!”蒋熙元低声斥了一句。

    “大人放手!我要去查案子,大人不要妨碍公务!”

    蒋熙元手臂又收了几分力气,把夏初的叫嚣给勒了回去,“找有事。我是上司,我让去由不得不去。”

    常青目送二位远走,无奈地摊了摊手,“难道我不是官差吗?还不是得跑腿。”说完叹口气,认命的走了。

    进了书房,蒋熙元把夏初按在椅子上,俯身凑到她的面前瞧着,“哭的挺厉害啊。”夏初往后躲了躲,别开头去,心虚又嘴硬地否认道:“才没有。”

    蒋熙元回身给她拧了个凉手巾,递过去,“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