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许陆的说法,从西京到管阳城快马大概四个时辰就到了,马车会慢很多,算上中午吃饭,至少得七八个时辰。

    喻温平说他们三月卅是早上寅时二刻出发的,酉时到的管阳城外,这个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从管阳城到梁城,马车走两三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不需要一天的时间。

    喻温平听许陆问完,笑了笑,“四月初一下雨走的慢了些,其实就算走快了也没用,我们原本就是要到柳家堡落脚的,要在那收血山草。每年都是如此。”

    夏初接过话去问道:“四月初一的时候一直在柳家堡吗?”

    喻温平莫名一笑,“当然。夏捕头这么问的意思……,莫非是怀疑我?”

    夏初也笑了笑,“喻东家怎么这么说?”

    “内人四月初一被杀,现在们问我四月初一时的去向,显而易见。”喻温平道,咳了两声又摆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们公事公办,我理解。”

    “您理解就好。与您同去的都有什么人吗?我想要见一下。”

    “都是庄里的人。不过都还在兴州没回来,我是听说出事了才赶回来的,其他人还要些日子。毕竟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

    “也就是说,刚才所说的行程没有人能证明。”

    “话也不能这样说,等伙计回来自然就能证明了。”喻温平垂眸想了片刻后,抬眼去看夏初,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喻东家有什么问题?”夏初问他。

    “嗯……”喻温平似乎颇为犹豫,夏初也没急着问,而是耐心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内人的案子,不知能否撤案?”

    “撤案?”夏初一下子没能明白他说的是哪两个字,自然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喻家不追究凶手,府衙还会继续查吗?”

    夏初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禁皱起眉头,“们不追究凶手?们为什么不追究凶手,那是一条人命!死的是夫人。”

    喻温平半阖着眼睛牵动嘴角一笑,有点冷笑的意思,“她虽是死的冤,但如今也以正妻之位葬入祖坟,日后也会进我喻家祠堂,算是了个身后清白之名,若是到此为止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曹氏不守妇道,犬子罔顾人伦,传出去我们喻家就成了个笑话,将来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夏初被他这席话说得震惊不已,忍不住冷笑起来,“曹氏不守妇道,喻示寂枉顾人伦是治家不力教子无方,这些是不是笑话我不知道,但到现在为止,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是居然为了虚有的名声而任妻子枉死而不顾。”

    喻温平因为恼怒而脸色微微发红,却也不好发作,猛咳了一阵后,缓了缓情绪道:“罢了罢了,夏捕头,若是不能撤就不撤。在下只请您高抬贵手,这些事不要宣扬也就是了。唉,她是死了,可喻家毕竟还活着啊……”

    从喻温平的房里出来,夏初简直怒不可遏,看见二管家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人家挤兑的够呛。

    “头儿,要不把喻温平先带走吧,反正他家人也都在里面,不差他一个了。”常青说道,“我觉得人就是他杀的,不然他干吗不想咱们查?要我说,带回去打一顿,看他招不招。”

    “怎么带啊!那副病殃殃的德性,带到牢里再给我死在里面!还打一顿?!再说了,裘财确实是从兴州把人给带回来的,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了!”夏初高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