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振华被撸了之后,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下子就跟着下来了,由原来县城里的殷实人家变成中等偏下收入的家庭。

    要说仅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这世上还有一种人,真是狼心狗肺到了让人无话可说。前面还撺掇着简振华领头,等着县里给了承诺,自家也捞了好处,等着简振华落井里了,这些人不光是一点儿愧疚之心没有,还要落井下石一把。

    时不时的有些人在茶余饭后,还要讽刺一下老简这干了这么多年的中层干部,退休后居然工资还没有自己这个普通工人拿的多之类的怪话。

    有这么一次,大夏天的四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路灯下边纳凉边打麻将,扯出这事儿,一帮贱人又开始取笑起了简振华,说他人傻逼什么的,正好被下晚自习的简恒给听到了。简恒十六七岁脾气正火暴的时候,一听有人这么说自家老子,那哪里能忍,直接冲了过去掀翻了麻将桌子,把四人挨个的猛捶了一顿。

    十六七岁的孩子,发起疯来哪里知道什么轻重,下手太重,打的两个住了院,还有两个也是鼻青脸肿,这下子简恒自然把简振华给惹怒了,直接把简恒吊起来就是一顿揍。

    简恒心中憋着一口气呢,死活不认错,被劝架的邻居放下来之后,骂了自家老子一句怂蛋,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家出走了。

    开始时候简振华以为跑出去一两天没钱就回来了,谁知道三天后简恒像是没影儿了似的,这才着急报了警,而这时候,简恒早已经坐上了直奔美国的船,奔向了自由的美利坚而去了。

    想想看这事儿都闹出来了,简恒怎么可能出手帮这群厂里的工人。

    用孙秀英的话来说就是,拿东西喂狗还能听两声狗叫呢,给这帮子厂里的人?他们吃着你的饭,心里还会骂你是个傻逼!

    这事儿搁一般人,早就恨死县里那帮子领导了。

    可是简振华呢,他反而觉得自己无愧于本心,觉得自己高中时便入了党,从一个农村孩子一路走到了领导岗位,受党的照顾颇多,人要知足更要知恩,所以一句报怨也没有。

    在简振华看来现在这点儿挫折又算的了什么呢,再苦还能苦的过小时候,吃碗白米饭都能开心三天去?

    不得不说简振华为人挺乐观的,就算是被撸下来,也就仅仅伤心了一会儿,叹了下人心不古,但是第二天,便出去找活干,就算是遇到了以前的工友,也还是像以前一样逢人便笑,和人家点头打招呼一样不差。

    这下到是弄的原先那一帮子人自惭形秽起来。

    “怎么我这次回来闹这么大的动静?上次回来可是一个过来看的人都没有”简恒好奇的问了一句。

    简安安哼了一声:“这可不光是大奔车的功劳,四广哥你还记得吧?”

    听到姐姐这么一说,简恒的眼中便浮现出一个白白净净,细细挑挑戴着一副眼镜的青年形像。

    “记得啊,以前老厂长的二儿子嘛”简恒回道。

    “现在四广哥回来了,到我们县当县高官,他来了没有多久,诸长时便被抓了起来,判了无期,爸的级别也就跟着回来了,不光是回来还给升了半级,现在这帮人觉得咱爸能和新书记说的上话,这不,三天两头的过来找老主任聊天什么的”简安安不屑的说道。

    也可能是老天有眼吧,两年前,老厂长的儿子调来做了县高官,也不知道谁在最后一任厂长被抓之后,上赶着拍新书记马屁,说是老简这个人以前力挺过老厂长,为人也有正义感,在保护国有资产流失方面是有功的。

    但是由于前一届的领导被蒙蔽了,所以这个同志受了一点儿不公正的待遇之类的。

    新县高官也记得简振华,当时常去他家么,于是原来丢掉的级别又给还了回来,不光还了回来,现在直接升了一层成了副处级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