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的衣服多是八丨九成新,破旧些的没带回来,书里并没有描写刘花枝去世前给两人留了多少钱,但治病花费不少,那位季灿灿又买了新衣新鞋,以为找到亲生父母当靠山,留的余钱不多,在季曼玲进来之前,季灿灿顺利的在一件春季衬衫衣兜里找到余下的钱和票。

    都准备出门了,季灿灿收拾精神,也往外走。

    沈桂香看看她打扮,什么也没说,季有福明显犹豫着什么,想从衣兜里掏钱,最终停下动作,什么也没说,他钱不多,烟也快没了。

    走出单元楼分道扬镳,家属院里许多自行车往外冲,也有像季灿灿一样11路走出门。

    等季家人都走远,季灿灿才打开攥紧的手心,满怀期待展开那一卷钱,最外面是张一元纸币,再一元、五角、两毛两张、一毛四张、两分三张、一分五张,一共三块四毛一。

    最里面叠着两张粮票,一张五斤一张五两。

    季灿灿抬头看看灿烂的太阳,很想问问是谁把她送到这里的?

    昨晚的梦很真实,可书里季灿灿没死,现在她却死了,是不是因为出现了别的变故?心源性猝死是什么引起的?

    对季灿灿来说两个时空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存在于眼前的是找工作。

    就这点钱,创业是别想了。

    如今国营工厂渐渐实行改制,但多数人还是以铁饭碗为傲,少数人下海谋生尝到了甜头,私营企业渐渐多了起来,季灿灿想,她应该可以胜任文员工作,唯一麻烦的是真正的季灿灿只有小学文化。

    季灿灿犹豫,是贴合人设,还是放心大胆地干。

    思索间,公交车来了,季灿灿提前看了会经过的地方,直接买了一张坐到终点站的票,付给售货员三毛钱的瞬间,无异于割肉。

    季灿灿从小吃喝不愁,经济方面父亲没亏待过她,虽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但也没过过被钱限制的生活。

    公交车上人不多,因为多数人更愿意骑自行车上班,季灿灿选了个窗口位置,近乎贪婪的看向窗外,马路上近乎拥挤的自行车大军,载货载人的人力三轮车、板车,偶尔驶过的老式小汽车,人们朴素单调的衣着以及八十年代特有的风格,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如果季灿灿的世界是一场电影,一场梦,这是人力和想象力达不到的真实,而且这是她曾经自小生活的城市三十多年前的模样。

    季灿灿确信她是真的穿越了。

    再看季家所在的家属院,日后会拆迁改造,就是季灿灿租住的小区附近。

    难道她和八十年代的季灿灿是因为同一地点的不同时空才穿越的?

    季灿灿总觉得那位季灿灿应该不是真的死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可又解释不出那位季灿灿去了哪儿。

    公交车按部就班停停走走,周围景物在变,车上的人上上下下,季灿灿不动如山,直到车子经过母校停在附近的站牌,季灿灿才生出一股冲动,她想进去看看。

    这么想着,季灿灿打算站起身,旁边刚上车的中年妇女急躁的问:“你下不下?占着位置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