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能在三十岁出头就成为传奇企业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分析琢磨,她从小在孤儿院的经历更被写进教科书中当作榜样,那么这辈子,她也一定能成为传奇。

    至于成为传奇有什么意义?

    人为什么要攀登高山?为什么要探索太空?为什么要潜入深海?

    不说成功之后的滔天权势泼天富贵,只是因为,高山、太空、深海就在那里,如同传奇一般,等着被人看见,被人来到,被人征服。

    成功路上的荆棘殷错懒得理会,在追求传奇的路上死了又如何?她生来就不甘于平庸。

    理想很远大,但现实情况却一般般,殷错夹了一块肉,勉强地咽了下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养好身体,毕竟这个年代医疗条件一般,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一边的听楼也夹了一筷子肉,刚入嘴,她就被这肥腻爽滑的口感迷住了,一连嚼了几十下,都舍不得咽下肚。

    这么好吃的东西,姑娘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一定是姑娘想要关心她却又怕她觉得不好意思,才故意推脱说自己吃不惯吧。

    听楼帮殷错脑补了一个理由,瞬间觉得面前的姑娘真是一顶一的大好人。

    看着殷错那漆黑如深潭的眼睛,听楼想:姑娘生得好看像天上的仙子,心肠也好,这样的人,会有好报的吧。

    吃完饭漱过口后,阿弥又带着几位中年女子进了这落竹阁。

    这些人是来教导她技艺的,披月楼不养闲人,每个姑娘都有一两门拿得出手的技艺。

    这三位夫子各教她琴画、棋书、歌舞,她们原本应该也是披月楼的姑娘,只是年纪长了,便留在披月楼里做夫子了。

    “阿错姑娘不需要门门精通,但门门都懂却是应当的,”阿弥依旧和善,“粢娘的意思,是先叫你都学着,等再过几年,就选一两门自个儿喜欢的下苦功夫便足够了。”

    “谢谢阿弥了,”殷错笑得很甜,“也代我谢过粢娘。”

    她接着便对几位夫子行了礼,高兴道:“某不才,以后就请各位夫子多多关照了。”

    几位夫子对了下眼神,心道:听说这位姑娘是野人里选上来的,没想到倒知几分礼仪。

    其实殷错对于学不学这琴棋书画并无所谓,不过人在屋檐下,既然必须要学,那不妨高高兴兴地接受,也好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阿弥给她介绍了下,便留下三位夫子告辞了。

    阿弥一走,一位夫子就走上前来:“阿错年纪虽小,可也不可懈怠,这样吧,从今儿个起,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一天下来不过三个时辰,想必坚持下来也不算难。”

    一天抽出四分之一的时间来学这些无聊透顶的东西还不算长吗?殷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盈盈笑道:“某倒是没有意见,倒不知其它二位夫子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