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洛杉矶的一套小居室内,顾先生来了,一般他很少来,除非有大事发生,蓝蓉记得他上次来,是两年前因为潭清哥哥病情恶化,她打电话请他来的,这次她没有打电话,他却来了,她的内心有些不安。

    顾先生坐定,母亲给他沏了一杯咖啡,顾先生有些吃惊。

    蓝蓉在他面前坐下,冷着脸说:“顾先生有些吃惊啊,也对,一个农村的妇人竟然也学会沏咖啡了,这还得多亏您啊。”

    顾先生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拿出一叠东西放在桌面上,蓝蓉拿起一看,是当年被他收走的护照和一张封面印有烫金喜字的请帖,

    顾先生说:“我女儿准备结婚了,谢谢你这些年的合作,我承认,当年我们的做法可能伤害到了你,可你不要忘记,我们是自愿交易,我答应的已经做到,这笔买卖就算达成了。”

    蓝蓉拿着请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可是仍强装镇定,点了点头说:“是,你放心,我明白。”

    顾先生看着她,心底又升起一丝同情,这些年,虽然他有资助陆潭清的医疗费,可是生活中的花费都是由这个弱女子一人承担的,他以为她会开口求他,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每天起早贪黑,从一名清洁工跻身成为洛杉矶知名室内设计公司的见习设计师助理,硬生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开拓了自己的一条出路。他似乎越来越明白,那个男孩为何会这么的喜欢她,自立自强的女人,就像雪地里的白梅花,再大的风雪都只是它的衬托,而那份美丽和高洁,是刻在心里搽不掉、融不化的印记。

    顾先生说:“现在,你自由了。”然后起身离开。

    蓝蓉怔在原地,眼泪盈满眼眶,却不忍离开。她自由了!!她可以回去了,可是手中的请帖在发烫,她还回得去吗?

    母亲李玉容坐到她的身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叔叔陆明东拿起她手中的护照,问:“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蓝蓉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摇了摇头,说:“潭清哥哥现在还在留院观察,等真的确定没事了,我们再回去吧。”

    她不敢,不敢回去面对喜帖里的事情,分开的日子越长,她发现自己越爱那个人,不是说时间能治愈一切,为什么到她这就不管用了呢?为什么她每天晚上还是会想到那个人,想到他气恼地抓过她的身子,咬住她的唇,她痛得张开唇,他则乘机闯入她檀口之间,她想要反抗,但他的手移向她的颈项、托住她的后脑,不给她半点后退的机会。她的唇已被他咬伤,唇口之间充满浓浓的血腥味,可是他仍然吻得激烈而彻底,仿佛要跟她同归于尽。半响之后,他才结束这个吻,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听到他寒冷透顶的声音,“蓝蓉,别再让我见到你!!!”

    这句话有噬人的魔力,每一次都能让她痛苦不堪,她没有胆量去面对,就连喜帖也是。喜帖在她手上已经几天,她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它,同事jiffly问她:“What"swrongwithyou?You"vebeensopreoccupiedtely?”

    她说:“I’mokay.It"sjustinabadmood。”

    Jiffly拿起她手中的喜帖看了看,问:“what’sthis?”

    蓝蓉用蹩脚的英文解释:“Thisistheesewedding,invitegueststouseit。”

    Jiffly点了点头,说:“sobeautiful,It"sveryese.”然后打开里面,用自己学的点点汉语,结结巴巴地说:“古……古森莫?”

    她不是去上过中文课吗,怎么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蓝蓉摇了摇头,说:“不是古,是顾,顾凌。”

    Jiffly又问:“刘……刘森莫?”

    蓝蓉说:“不是刘,是齐,齐佳磊。”

    Jiffly摇了摇头,说:“no,是刘,Iknowthisword。”

    是刘,不是齐?真的吗?蓝蓉不信,抢过Jiffly手中的喜帖一看,新郎的名字写的居然是刘宇祈,不是齐佳磊!!!不是他,怎么会不是他?蓝蓉看着那张喜帖,一脸的不可置信。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他没有跟顾凌结婚!!他真的没有跟顾凌结婚!!有一种词叫喜出望外,还有一个词叫欣喜若狂,蓝蓉想,拿这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