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叶婉歌猛的转身,看着面前的贺连,眼中满是震惊:“你在说什么?”不只是叶婉歌震惊,兰思院中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柳洛晴震惊之余好似明白了什么,看向叶婉歌的眼神也充满了嘲讽,叶婉歌,你如此的尽心尽力,却不想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婉夫人,纵然你我交好,但事关将军的孩子,妾身不能包庇。”贺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一旁的姝夫人忍不住嫌恶的皱起了眉:“连夫人如此深明大义,那你刚知晓婉夫人要杀害四小姐时,怎么也不拦着些?”

    “婉夫人当时同妾身说,她自己此生再无子嗣之福,便瞧着四小姐烦心的很,也因此一直未去探望,还说若有机会,定要除了四小姐才算解气,妾身当时以为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没想到婉夫人,竟然真的杀了四小姐!”贺连此时不卑不亢,看起来倒真像个良善之人。

    “呵,连夫人既然觉得子嗣为重,那哪怕听到一点不利于四小姐的话都要报给将军才是。本夫人就奇了怪了,婉夫人是封了你的嘴还是怎得?竟令你难以开口?怕不是连夫人本身就想置四小姐于死地,于是借了婉夫人的手杀了四小姐,而自己如今告发,又得了贤德的好名声,倒是好算盘。”姝夫人如今越看贺连越觉得恶心,她可是知道贺连三品妾室的位子是如何得来的,而且贺连生产时,若无叶婉歌的拼尽全力,贺连许是今日已没命站在这里了,就算真的是叶婉歌杀了四小姐,也不该是由贺连来告发的,况且四小姐到底是否是叶婉歌杀的,还未可知。

    “姝夫人怎能如此想本夫人?是本夫人有罪,本夫人一时失察,确没料到婉夫人会真的对四小姐出手,但是本夫人是真的所言句句为真啊!”贺连也不知道为何一向不管这些明争暗斗的姝夫人会一时间这般多言,险些被姝夫人的话激的忘了破绽。也便不再回话,趴到地上,卑微至极。

    “叶婉歌!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月夫人疯了一般向叶婉歌冲来,涵儿急急地抱住她,不让她靠近叶婉歌。而此时的叶婉歌,还沉浸在贺连背叛的痛苦与震惊中,叶婉歌看着贺连,眼眶微红。

    “婉夫人!”沈敬之暴怒的声音让叶婉歌拉回思绪,沈敬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叶婉歌再顾不得其他,忙跪到上:“将军,真的不是妾身,妾身也是失过孩子的人,自明白其中苦楚,又怎会狠心杀害四小姐?妾身......“

    接下来的话,叶婉歌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沈敬之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叶婉歌面前:“贱人!”一脚狠狠的踹到了叶婉歌的胸口上。

    “噗!”沈敬之本就是习武之人,刚刚又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叶婉歌身子娇弱,便被沈敬之踹翻在地,口中更是吐了一口鲜血,胸口也是火辣辣的疼。

    “你还敢提那个孩子?本将军看那个孩子有你这样狠毒的母亲才是他的不幸!没了孩子也好,若生下了指不定你又要用它做什么恶心事。”趴在地上的叶婉歌听到沈敬之的话,指尖微颤,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三年前的那个孩子,是她这一声的痛,沈敬之竟然敢这么说,他竟然敢!

    叶婉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极力压下自己的怒意,若是自己与沈敬之在此时翻脸,那自己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叶婉歌将恨意尽数掩下,支起身子,目光凄切:“将军,妾身当真没有加害四小姐,若是范娘在,若是范娘在她定能相信妾身的清白!”

    见沈敬之的表情略有松动,叶婉歌快速从怀中掏出那支范娘给的玉簪,抵到自己的玉颈上:“将军既是不信妾身,那妾身只有以死明志!才能证明妾身的清白!”叶婉歌仰起头与沈敬之对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沈敬之原本对叶婉歌杀害四小姐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但看见叶婉歌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沈敬之又犹豫了起来,毕竟仔细想想,包括贺连在内的所有人,她们都只是对于这件事有所猜测,贺连的作证也只能证明叶婉歌曾经动过那个念头,但是否真的动了手,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转瞬之间,沈敬之的脸上阴晴不定。而且无论过了多长时间,范娘对于沈敬之的重要性都是未曾变过的。当年父亲母亲相继去世,自己一个幼子根本不会掌管将军府,还总被那些叔叔伯伯刁难,只有范娘,无论何时都在保护着自己,总是被沈家那些长辈责骂,甚至为了自己中过三次毒。范娘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将军府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而叶婉歌刚刚又提起范娘,拿出了这支玉簪,不由让沈敬之的心又软了几分。

    再加之叶婉歌如今身份特殊,是雍长公主亲自赐下的,沈敬之也不能断下糊涂案,便忙命人拦住了叶婉歌。

    等叶婉歌再醒时,已经回到了竹兰院,四小姐的事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就揭过,沈敬之虽然疑心,但也信了贺连的话,认为叶婉歌真的动过那般念头,就收回了叶婉歌协理将军府的权力,并且打了叶婉歌二十大板,在叶婉歌被涵儿等人带回来时,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留在竹兰院的下人看见叶婉歌成了这副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这场景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夫人。”涵儿走到榻边,清秀的脸上满是悲痛。“你去把贺连叫到竹兰院来,不论如何,一定要把她叫来,本夫人有事要问她,去,快去!”叶婉歌的眼中深不见底,幽暗而毫无生气。“是,奴婢这就去。”涵儿不敢耽误,应下便转身去了训常院。

    “婉夫人想见妾身?”贺连由她的贴身侍女扶着,徐徐走入阁内,叶婉歌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贺连?”

    “妾身在,不知婉夫人有何吩咐?”贺连冷漠的语气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叶婉歌的身上,贺连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却让叶婉歌怎么也想不明白。

    “贺连,你怎么了?我从未与你说过要伤害四小姐这样的话,你明知道四小姐不是我杀死的,你为何要那般说?”叶婉歌对于贺连的感情不亚于亲姐妹,贺连那般说,对于叶婉歌的伤害比那二十大板还要疼。

    “我不知道。是,对于四小姐的事我是撒谎了,你没与我说过那样的话。但四小姐确实是在你看过后就死了,是不是你杀的,我怎么会知道?婉歌,我当初是多么的信任你,把你当作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你呢,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我吗,对于我,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吗?”

    对于贺连的追问,叶婉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私心,当然是有,贺连生下二少爷,自己能扳倒柳洛晴的成算就更多些。但是府中谁没有私心呢?可是叶婉歌却真的没有想过要对贺连或者二少爷不利,贺连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生下拓儿的那天,是乘着你给传的轿子才会出事。你难道能保证那些轿夫滑倒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本来很是疑惑,后来才想到,是你,你没有办法生育,所以你想让我难产,到时候将军必然会舍母保子。等我死了,以你当时的盛宠,想把拓儿要到你那去抚养再容易不过了。难不成,你真的甘心看着我一步步爬到你的头上去?”贺连沉浸在仇恨中,仿佛叶婉歌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