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后,宋熙瑶便再也没去过烟青坊。

    然而在腊八当日,宋熙瑶听闻坊内有乐人拒绝见客,不少人议论不已,成了笑谈。

    烟青坊竟传出此等丑闻,宋熙瑶自然无法忍受。

    “老板您总归来了!”管事急得额角有汗,“顾公子他今日一大早便出去了!”

    “不见客的是他?”宋熙瑶一惊,思量半晌,“看来要麻烦姐姐莫让这消息传得太广,其余的先放着。”

    管事应过,便立即去了。

    “顾公子是往宣庆门方向走的。”青鹂打听毕,凑至宋熙瑶耳侧,“姑娘要不要派几个人去盯着?”

    宋熙瑶垂下眸,抿抿唇:“他或许是有自己要做的事吧。”

    “姑娘!”青鹂有些恼,“您平日可不是这般将就的人!怎问题到了他身上,便一再推脱呢?”

    “那字条上不是说了深究者——”

    “您何时会被一张无凭无据的字条吓得畏缩不前了?”青鹂意识到自己抢了话,忙收起情绪,低下头来。

    宋熙瑶一怔。

    她本可以查下去。陌予车上的箭、给顾景尘送被子的人、马失控的原由,还有那群过来帮忙的人。明明那么多法子摆在她面前,但她却宁可选择用那张小小的字条蒙蔽住自己的双眼。

    “姑娘,”青鹂上前一步,“您是不是……喜欢顾公子?”

    “瞎说!”宋熙瑶一激灵,吓得青鹂连忙低头退后。

    青鹂缓缓道:“若非情感作祟,您怎会选择视而不见呢?您在怕什么?”

    宋熙瑶不禁屏住呼吸。

    “您怕查下去,便发现他并非您想象中的那些人;您怕他对您没有丝毫心意,来烟青坊这么久,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您怕您所想的一切都是——”

    “别说了。”宋熙瑶无力地摇摇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窗口,“我觉得这个人,是注定要走的。”

    “那您总要选一个。”青鹂收好方才逐渐激烈的语气,温声道,“是选择为情而争得他留下,还是摒却他物,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您总不能在这儿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宋家三娘、不是离嫣郡主。”

    “可我又能怎样让他留下呢?”宋熙瑶苦笑,摆手换个话题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但凡碧鹃未曾受伤,你也不至于这么累。”

    青鹂连忙摇头:“奴无事。倒是碧鹃,小小年纪受这等重伤,还是要好生养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