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张两位仁兄,北上建功立业,我一个小小的洛阳尉,就不凑那个热闹了”萧至忠故作坦然地说道,不过观其面态,心情有些复杂。

    听着萧至忠有些酸溜溜的语气,慢悠悠地,亲手替萧至忠斟了杯酒,元徽轻笑道:“观萧兄面相,不日朝廷便有大用”

    闻言,萧至忠那双精明的眼睛立时亮了下,颇为“惊奇”地望着元郎君:“元公还通观人望气之术?”

    示意一下,一口饮尽,元郎君露出一副“神棍”的面态,故作高深道:“略知一二,其他或有出入,但萧兄之事,元某却是有十足的把握!”

    萧至忠出身名门,九代卿族,然至他这一代,却一日不如一日。他是个有能力有野望有抱负的人,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元郎君隐含之意。此时眉飞色舞地,举杯陪酒,目光闪烁几下,试探着问元徽道:“不知元公,可还能看出,下官用在何处?”

    迎着萧至忠稍显期待的目光,元郎君微微摇了几下头,抬手道:“萧兄莫急唔,还有,不要‘元公’‘元公’地叫了,小子年轻,当不得!”

    萧至忠已是而立之年,面相沉稳,一直朝元徽这么个水灵的俏郎君称公,这情景看起来还是有些古怪的。事实上,成婚之后,相识者多称呼元郎君驸马,只是见他并不怎么满意,熟悉者便渐渐改了口,以爵位相称。

    注意着元徽的表情,萧至忠先是一愣,尔后表情恢复了常态,面上急色隐去,严肃地朝元郎君拱手道:“是,元公。”

    事实上,被称呼着“元公”,元郎君耳朵还是挺舒服的。元郎君好色恋权,自然也有虚荣心的,看着毕恭毕敬的萧至忠,心中有些感触。

    兰陵萧氏啊。脑中泛起些杂念,眼下才是个郡公,不知何日能封个王爵,想来,应该是有机会的

    ——————

    夜渐深,然市未停,宵未禁,门未闭。暮色下的尚贤坊,恰得一份宁静,尤以狄仁杰的宅邸为甚。

    狄府之中,门禁森严,守备严密,数十名千牛卫分为两队四班,日夜拱卫着府中安全。深宅后院,万籁俱寂之时,内堂中,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狄仁杰、李元芳还有曾泰站于其间,三个人互峙而立,只是气氛有些紧张,李元芳表情冷酷,手中那把令宵小闻风丧胆的链子刀正对着曾泰。

    曾泰面浮阴色,嘴角挂着点阴森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威胁着他性命的钢刀,迎着二者的目光,声音阴森,语气猖狂:“不愧是狄仁杰,想要杀你,还真是不容易”

    这曾泰,显然是经过易过容的歹人。

    狄胖胖淡然一笑,审视着胆大包天的刺客:“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破绽吗?”

    “曾泰”同样笑对之,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老眉一扬,狄仁杰有些意外,一闪而逝的尴尬过后,老狐狸自袖里拿出了一根钢针,在“曾泰”面前晃悠着,自顾自地说道:“无影针!你是幽州的‘故人’吧。”

    “不错!”“曾泰”看了眼狄胖胖手中的细针,不屑道:“想必狄大人,对此记忆犹新吧,呵呵呵”

    见其猖狂,李元芳手中钢刀一愣,刀锋几乎贴着其脖间皮肤,口出威胁:“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

    狄仁杰则还有些兴致,继续说道:“我这府邸,说不得铜墙铁壁,门禁亦算森严。你袭击曾泰,伤而不杀,目的就是想要借机潜入。潜入狄府,对似你这样的人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如此大费周折,不过欲分散我与元芳的注意力,方便谋刺于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