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迈着踉跄的步伐快速走出房门。

    我仿佛看到这个在希望和绝望中不停徘徊的孤寡父亲,口含最后一抹热血,无助却又绝望的闯进了血色江湖。

    “廖叔”我竭力扯着嗓门喊叫,廖叔没有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的夜色当中。

    二十多分钟后,刘博生一手拎着两瓶白酒,一手接着电话:“行,我知道了,晚点再跟你联系哈。”

    当看到我烂泥似的瘫躺在地上,他楞了几秒钟,慌忙跑过来搀起我,同时转动脖颈低吼:“啥情况?我师叔呢?”

    我苦着脸颊解释:“我给他掏烟的时候,他捣了我脖子后面一下,然后我就感觉浑身使不上劲了”

    “唉”刘博生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他终究还是被逼的红了眼。”

    我焦躁的说:“阿生,咱俩赶紧去找找他,他刚走没一会儿,应该跑不远。”

    “找不到了,他是我师叔,我会的他都懂,乔装和藏匿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他教我的。”刘博生颓废的坐在地上,抓起一瓶酒,直接拧开盖子,扬脖“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苦笑着说:“说句不夸张的,他想藏起来,一般人真不容易找不到,关键我不知道他会去干嘛。”

    我想了想后,正色道:“黄油仔,他一定会去找黄油仔。”

    刘博生摆摆手道:“黄油仔这会儿还在警局呢,我师叔不是傻子,不会冒冒失失跑到警局去闹事,我估计他应该是到什么地方蹲点去了。”

    “草特么的,这事儿整的!”我恼火的臭骂一句,侧头问他:“咱们在天河区警局不是也有朋友吗?不行就让叶致远帮帮忙,先把这个黄油仔弄出来,我不信撬不开丫的那张臭嘴。”

    “我试试吧。”刘博生迟疑几秒钟后,缓和一下情绪,开始打电话:“忙啥呢老吴,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说,我一个朋友最近犯了点事儿,被扣押在咱们警局了,你看能不能帮我想想招,给人先弄出来?正名叫周强,绰号黄油仔,行,那我这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后,刘博生搓了搓脸颊道:“走,大案组的老吴让咱们去趟警局。”

    我揉搓几下酸胀的脖颈,干笑着说:“廖叔这是会点穴啊,就轻轻怼了我一下,直接给我整的浑身没力气。”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点穴功夫,我师叔就是对人体穴位比较熟悉,知道捅咕你哪个穴道会出现什么效果。”刘博生点燃一支烟道:“不过舌头没受伤之前,他真是个好手,这几年他上岁数了,加上功夫这东西不练就倒退,说白了,他现在的本事也就跟个成年的小伙子没多大差别,我是真怕他情绪太激动,再给自己弄的满身是伤。”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天河区警局门口,刘博生打了个电话后,一个穿便服的中年人疾步从大院里走出来,拽开车门钻进车里,随即朝着我微微点头打招呼。

    这个人叫吴大国,是天河区大案组的负责人,平常喜欢钓鱼、打牌,跟刘博生处的相当不错,我们之前也在一块吃过两回饭,平常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我们开口,他基本上都会主动揽一把。

    寒暄几句后,刘博生迷惑的问:“人呢,老吴?我那个小兄弟你没保出来呐?”

    吴大国夹着烟卷,沉默几秒钟后,笑着发问:“阿生,你跟我说句实话,黄油仔真是你手底下的小兄弟吗?咱哥们之间别掺水昂,你要是拿话搪塞我,我马上下车。”

    “呃”刘博生迟疑几秒钟后,讪笑着吧唧嘴:“就知道啥事也瞒不住你,实话实说,我跟那小子有仇,记不记得前阵子我跟你提过我叔家孩子遇害那件事,我通过几个朋友查出来,就跟他有关系,所以我想着找他问问经过。”

    “哦。”吴大国很随意的点点脑袋,抽了口烟后出声:“阿生啊,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这事儿别查了,查也查不出来任何结果,黄油仔肯定会进看守所,这事儿别说我,你就算找个比我段位点的,也办不了,那个下三滥有肺结核,属于传染性疾病,估计就算进看守所也呆不了两天就得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