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却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哀乐,想了想,又轻声道:“小姐,听说宫里有许多疗伤的圣药,他日我们回京后,让姑爷……”

    容淑蓝抬起头斜了刘嬷嬷一眼。

    刘嬷嬷立刻禁声,在容淑蓝清冽的目光下,缓缓垂下了头。

    容淑蓝盯着刘嬷嬷看了足足三分钟,才缓缓开口道:“嬷嬷,我是不会再回到沈家去的。也歇了这心思。”

    说着,又想起一事,问道:“嬷嬷,我的休书呢?”

    刘嬷嬷听着就是一愣,口中喃喃道:“休书?什么休书?”

    半晌清醒过来,脸上就浮上了喜色,看着容淑蓝欢天喜地道:“小姐!姑爷并没有给您写休书!”

    容淑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道:“嬷嬷,沈家在我父母双丧的当天把我逐出家门,觉得我还能回头?沈瀚那个王八蛋更无赖,打算用一个莫须有的名分把我囚禁在这里直到老死,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刘嬷嬷看见容淑蓝的脸色黑得几乎滴出水来,哪里敢搭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她,干脆转移了话题,聊起这屋子里的摆设来。

    “小姐,是嬷嬷说错话了,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反正,嬷嬷这辈子是跟定您了,您在哪儿嬷嬷就在哪儿!”

    刘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打量容淑蓝的神色,看她没有发脾气,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看这屋里的家具这么少,哪里够用?还得添置一二才好。衣柜只有一个单门立柜,箱笼也只得两个,窗边少了张贵妃榻,净房也太简陋,处处都不如人意!”

    说着说着,刘嬷嬷的火气又上来了。

    容淑蓝其实没有生气。

    她不是本尊,对沈家对沈瀚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不耻沈家的为人,为了断了刘嬷嬷劝她回沈家的念想,才说得疾言厉色。

    若刘嬷嬷不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户口还挂在沈十三的户口本上,以为沈家已经扔了一纸休书给她!

    容淑蓝暗自琢磨着,等他日从老王庄脱身之后,得去沈家一趟,必须把这个婚给离了!

    不然顶着沈家妇的名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真没意思。

    “小姐,小姐?”

    容淑蓝回过神,转头看了看,道:“我觉得还行,我们行李不多,没必要买那么多柜子。不过,浴桶得尽快买一个回来,不然洗澡真不方便。”

    刘嬷嬷看她脸色恢复了正常,高兴地附和道:“小姐说得是。不过,这院墙必须加高,不然住着实在不安心。”

    容淑蓝点点头,表示认同。在她武力尽失的情况下,又在这种然陌生的地方,的确应该注意人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