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县面若寒霜,声音冷冰冰的:“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是本宗的份上,本官会一直替们说好话?会跟们一同跪求大人的原谅……”

    刘知县毫不留情地朝刘岩大喷口水。

    “水生,我们走吧。”容淑蓝轻声道,转身走出了县衙大门。

    水生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连忙转身跟上。

    两人的脚步声传来,刘知县这才意识到县衙里还有第三方人存在。

    刘知县看着容淑蓝的背影,眼里露出深意。

    等容淑蓝的渐渐融入阳光里,模糊不见,刘知县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依然跪了满地的各族人。

    这些蠢货!差点把他给拖累死了!只差一点,就让他在乌山六年的苦功部打水漂!

    不过……刘知县的目光逐一滑过一张张惶惶然不安的面孔,很快又暗暗欢喜起来。

    都说祸福相依,这不,天上马上就要掉横财了!还是一笔无比巨大的横财!

    三天时间,城东、城北两面城墙已经部拆除。两万官兵暂停进度,正在清理推倒的砖石,把周围清理干净。

    第四天,又有消息传来,说沈总兵打算修通乌山通往辖下一百三十八个村镇、集市的官道,要把乌山境内部用官道给贯通起来!

    随后,就传出来乌山几个数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纷纷卖铺子田产,凑了五百万两银子,捐助县衙大修官道的行动。

    这个消息在普通老百姓耳中,可比拆了城墙还要轰动。

    乌山一夜间,风云骤变。

    不过,普通百姓却没有感受到分毫。他们只是感觉,这一个月,城里许多铺子房产在出售,很多历经三五百年风霜的老宅,也在一夕间,更换了新主人。

    这些事情,对容记的影响并不大。只有水生天天兴致勃勃地往外跑,大街小巷地乱蹿。逛了半日,又跑回来给容淑蓝充当耳报神。

    告诉容淑蓝,今天又有哪些铺子在出售,被谁买走了,售价几何等等。还有一些买卖铺子的纷争是非,水生都事无巨细,一一说给容淑蓝听。

    容淑蓝也不嫌琐碎,笑吟吟地听着。心底下,却暗自心惊。

    水生说的这些铺子,其中有许多是经年的老字号。比如醉仙楼,比如悦来客栈,比如城西刘家一栋景色怡人的大宅子。

    听说刘家在城西这座宅子,占地足有六十余亩,里面山水萦绕,花木繁茂,景致美不胜收。历经刘氏三代人,花了数十年时间,才最终修葺成功。

    然而,现在,这栋刘氏曾引以为傲的宅子,已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