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宋青葵,紧紧攥着顾西冽的衣摆,在心里许愿,不能让这个人离开她。

    在间隙的阳光中入梦,在梦里山行踏雪,青山明月下,背后的深渊离她越来越远了,只有那轮明月离她越来越近。

    九岁的宋青葵,在这盛夏平凡的一天,在顾西冽的诗句里,忽然就获得了新生。

    但是,二十四岁的宋青葵,在这个寒冬,隐隐有雪的季节,却和顾西冽之间有了一道彼此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尽管,顾西冽还在她身旁,揉着手里的面团,看起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但是宋青葵却明白,他的内里根本不复以往的柔软,那些温和笑意的表面裹挟着的是漫不经心的凉意。

    巴洛克风格的厨房里,百叶窗外的阳光都泛着一种暖意,顾西冽微微弯腰在流理台前揉着面团,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我怎么混蛋了?你怕打针是事实,我扒了你裤子让你打针也是事实。”

    他忽然抬眼,隐隐戏谑,“宋青葵,你可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顾西冽尾音挑着,明明是小时候寻常的一件事情,由他这般说出口,竟像是真被宋青葵始乱终弃一般,委屈的不得了。

    冷不丁成了大猪蹄子兼负心人的宋青葵,竟然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顾西冽仿若未觉宋青葵的情绪起伏一般,还还在那里说着,“擀面杖递给我一下。”

    宋青葵拉开抽屉,拿出一根擀面杖,扔到案板上,‘砰’一声闷响。

    “你自个儿吃面吧!”

    谁料,擀面杖掷到顾西冽面前的案板时,好巧不巧砸到了他的手指。

    “嘶……”顾西冽当即就抬起了手,痛得直皱眉。

    都说十指连心,顾西冽也不例外,痛得连连直呼。

    宋青葵脸色一滞,登时想要道歉,但是又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顿时又逼着自己闭嘴,一时间脸上又青又白,古怪得紧。

    顾西冽甩了甩手,侧头轻笑了一声,“我才不自己吃面呢,我只想吃你下面。”

    “顾西冽!”

    这厮果然是不值得同情的,枉她在几秒之前竟然还担心他的手指,对他心存愧疚!

    眼见宋青葵炸毛了,顾西冽却双手一举,投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