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跑到后山溪水处,看着眼前的美景,唐钱叉着腰长舒一口气,觉得胸中恶气都疏散了:“气死我了。”

    虽然马文才平日里的确在众人眼中嚣张跋扈,可就事论事,这次他并没有错。陶渊明向来不喜欢他,却也并不针对他。然而这次故意当众让马太守和马文才难堪,挑拨父子感情,做得太过了。

    马文才虽然向来与父亲不合,但他为人孤傲自负,最看重的却也是在他父亲眼中自己的才情能力。让马太守当众承认他不如梁山伯,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这个玻璃心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见马文才不做声,唐钱回头望去,就见他正看着自己,嘴角居然含笑。

    唐钱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是气傻了?有什么好笑的!”

    马文才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地坐下,望着流淌而过的溪水,声音如清风朗月:“原本是很生气,气得恨不得杀了他们。但是见你在堂上昂着头横扫千军的样子,突然就不那么气了。”

    唐钱:“......我刚才的样子很好笑吗......”

    “没有,特神气。”

    马文才抱住她,闻着她脖间的淡香,缓声说道:“我父亲一向如此,担心得罪权势。可我却没想到如今他连为我说句公道话都不肯。倘若你方才没拉着我,他怕是又要动手了。”

    唐钱心里叹了口气,回抱住他,像顺毛一样顺着他的后背:“你父亲也是骑虎难下。为官艰难,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灾,那谢安毕竟是我朝丞相,不能不谨慎。倘若今日他在堂上帮你说话,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你的仕途也可能会受到牵连。”

    马文才沉默片刻:“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服气。”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总不可能总是顺着你的心意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今日温伯礼之所以针对你,不还是因为你平日太过跋扈,欺负别人欺负惯了吗?”唐钱调笑,“怎么你欺负别人就行,别人欺负你就不行了?”

    马文才不做声,只将脸埋在她脖颈间。

    唐钱见他跟小孩子一样,柔声安抚:“好啦好啦,你以后若是有难受的时候,就同我说,可千万别再一个人躲在柜子里。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便帮你骂回去。”

    脖间传来一声闷哼:“谁敢欺负我!”

    唐钱看着这个死傲娇,故作哀容:“行吧,那看来我是白得罪先生和山伯他们了。哎呀,我得回去同他们道歉去。”

    马文才一把将她拉回来抱住:“你同他们道什么歉,他们也配!”

    见唐钱眼中含笑,马文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一口咬在她嘴唇上:“你也骗我!”

    “唔!”

    ......

    “马文才我嘴都肿了!”

    唐钱气得对他拳打脚踢,马文才握住她的手笑眯眯:“这样好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