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还发力把她往他身边拉。

    沈黛茫然往前近了一小步,距离缩短,鼻尖全是他领褖的冷香。

    心跳声骤然加大,在咫尺天地间横冲直撞,震耳欲聋。

    却不是她的。

    “方才、方才话说重了……对不住。”头顶传来他的声音,素来强硬的态度,头一回,露出了浓浓的愧疚,语气柔和不少,“你、你……还游湖吗?”

    沈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抬头,就瞧见一张莫名倔强的侧脸,精致地镶嵌在春光里。

    阳光在他脸上走笔,金色线条利落流畅,抑扬顿挫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只是到了耳廓却忽然换了颜色,白皙中晕开红光,衬着周围葱郁的翠色,鲜焕得像一枚刚抛过光的血玉。

    不见半点怒气,就只有少年人才有的纯粹和固执。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戚展白不耐烦地催促:“到底去不去?”

    他脸仍侧着,根本不看她,跟审犯人似的,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想法。余光却悄悄定在她身上,也只定在她身上,一瞬不瞬,期待着、也小心着。

    沈黛有些想笑。云翳散开了些,金辉落下来,他眼里的冷光也有了温度,在她心底煨出一片暖,适才那点子阴霾忽地全散了个干净。

    心跳失了方寸,像湖边捉摸不定的风,渐渐地,竟乱得同他成了一个调。恐他瞧出来,沈黛忙垂下脑袋,手局促地捏着衣角,半嗔半娇道:“王爷不是不喜欢游湖吗?”

    “我是不喜欢啊!”

    戚展白想也没想,便蹦出这么一句。

    吼声太大,沈黛哆嗦了下。一双杏眼愕然望着他,浓睫轻轻颤着,似一双风雨中逆行的蝶翼,逐渐不堪重负,垂萎下去,内里的光跟着暗淡。

    戚展白的心也空了。

    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蹬了下脚边的猫屁股,闷声闷气道:“它喜欢,走吧。”

    知老爷浑身橘膘抖啊抖啊抖,呆在那,扇子都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