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安到底被于冠一缠住,于冠一两年时间下来口才了得,大道理小道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且让人叫绝的的是这小子脸皮厚,假装看不见马迁安不耐烦的神色,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头将马迁安折磨到“屈服”。

    “你可真烦呐!这事儿让地方政府的头头儿去不就行了?顶不济让周政委去讲两句话主持一下,我去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打算讲话。”

    “………………,……”

    于冠一不知说了什么,马迁安终于无可奈何的点头同意了。

    于冠一临走时有些不放心,在门边一脚门外一脚门里还回过头来叮嘱道:“司令,你不会放我鸽子?记住,是午九时准时开会,到时一准到?”

    马迁安挥了挥手赶走了这位“大白乎蛋”,抗联老人儿都知道,能说服马迁安做他不想做的事的人没几个,这次于冠一也荣登此列。

    于冠一走后不久,马迁安对司令部的几个参谋打了个招呼随后也走了,身后跟了一个新到警卫连的战士随同警戒。

    新战士叫余关林,是诺敏屯青年,他之所以能进入精兵云集的警卫连,在于他有着一股子坚强的毅力。

    抗联进驻大兴安岭之后发现本地不少农民种植鸦片,这种毒品种植是受曰本人鼓励的,曰本人为了用鸦片套取中国地区的物资钱粮,每年都要收购数量不菲的鸦片烟膏,受曰本人政策的蛊惑,这个地区成了鸦片烟的高产区,俗语说久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一些人不知不觉中染了鸦片瘾,原因各有不同,有的是为了治病镇痛,有的则是好这一口,据统计马迁安部队辖区内记录在案的,抽鸦片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原则这些人不是兵源,有不少棒小伙没恶习的还招不过来呢,谁要一大鸦片鬼呢。

    余关林参军的积极性很高,但遗憾的是负责征兵的主官拒绝了他,原因只有一个:鸦片鬼。

    余关林染鸦片瘾源于一次病痛,家人给他服用了烟膏,不想服用过多自此染毒瘾。余关林不争辩也不解释,只对征兵的主官硬邦邦撂下一句话:我戒!

    随后的几个月,余关林也不回家,就在部队兵营附近搭一小棚子住下,部队出操训练他就跟在后边有样学样,部队开饭他就涎着脸皮拿一铁盆凑过来挖饭挖菜,征兵的主官听说这事后有意考验他,吩咐十支队一大队大队长胡茂昌给与饭食照顾,说看余关林能硬到什么时候,如果真的戒了烟,马把他送到主力部队去。

    不服用一点戒烟药物戒烟异常痛苦,余关林每到毒瘾复发,难受的无以复加,经常是涕泪交流在地翻滚,胡茂昌看不过眼,拿来戒烟药给他想帮助他减轻痛苦,但这个倔强的关东汉子硬是一滴美沙酮都不要,说服了药物戒毒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看向余关林的目光渐渐变得和善起来,这个汉子不仅硬生生挺住了毒瘾,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而且大家发现由于数月之内有规律的生活和运动,余关林原本干瘦的身体像吹气般的健壮起来,越到后来竟然当人不让的轻松完成部队训练科目,一次有意识的大比武之后,征兵主管发现余关林的各项成绩达到了精兵标准。

    枪法也不错,他原本打过猎使得一手好鸟铳,几年前鸟铳被曰本人收缴后才改行种地。

    这家伙还有个特点,特别能吃。抗联战士由于高强度的训练和战斗,饭量都很大,一般平均每人一天要吃掉两斤原粮,但看余关林在后期的饭量,则远远超出一般战士的肚皮,他竟然一顿能吃八个二两窝头,如果改善伙食吃肉,大家就会看到余关林的铁盆会装满满一盆,闹得炊事班长每逢炖肉就要唠叨一会儿。

    这种毅力是值得推崇的,征兵主官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他认为的“好苗子”推荐到了警卫连。这种人硬气,说到做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稍加锤炼就是一块好钢,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不是吗。

    马迁安在前边走,余关林紧随其后前后左右四处张望,用警惕的眼神扫描着四周的动静,马迁安偶一回头看到余关林全神戒备的神色,不禁嗬的笑出声来。

    “小余啊,不要那么紧张,这里是根据地安全得很。”

    余关林第一次单独随同马迁安“出任务”,心情自然紧张得很,害怕自己保护不周,司令员被暗藏的敌人暗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嗯哪,我不紧张。”余关林稍后又向后面扫描了一眼,这才紧张的回答自己不紧张。

    能不小心翼翼的嘛,牛颜连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做警卫员的要长八只眼睛,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还有要有随时准备牺牲的心理准备,因为警卫员要保护的对象也是敌人切齿痛恨的对象,跟在首长后面就要随时准备做防弹衣和挡刀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