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史大岭盯上了,其实他事后想想也不觉得奇怪,自己的两个身份决定史大岭有可能“有意无意”跟他聊上几句,一是抗联代表,二是军工基地投资方代表,只不过自己妄自菲薄,以为人家好大架子不屑与自己接触,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史大岭与马迁安的窃窃私语不过是这个大宴会的小插曲,几分钟后,史大岭若无其事的拔脚离开,不经意间就将他的意图和条件压给了马迁安。要想获得我的帮助,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引起日本人的警觉,我们所做的一切要悄悄地,s1暂时还不能刺激日本人。

    与会的人兴致都很高,高到好像他们已经忘记了大军压境的德国人。晚宴开到了凌晨才散,散会后,一辆又一辆各型轿车鱼贯而出,又快隐入由于灯火管制而黑漆漆的夜色中。

    回到了大饭店,马迁安原原本本将自己听到的、与史大岭交谈的内容等汇报给了任bs,这是组织纪律,必须遵守。

    早九点,马迁安与自己的随从并伊万诺夫飞离了莫斯科,这次他登上了伊万诺夫的专机。飞机向东飞去,飞得不高。马迁安一边与伊万诺夫聊天一边不时透过舷窗向下看。下面有一些景象很令他感兴趣。

    滚滚东撤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喷吐着浓烟的列车几乎连成一线,一列接着一列,拆散下来的工厂装车东运,这是国民经济转入战时轨道必不可少的环节。飞机上有人估算出数据,一个大型工厂转运量往往达到数千辆甚至数万辆车皮,这让马迁安感觉到大工业化的s1那庞大的身躯,感受到s1那令人恐怖的运输能力。沿铁路的公路上,田野里,农民们赶着漫山遍野的牛群羊群蹒跚向东。

    不愿在占领区生活的民众汇集成了一支支大军,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到内地去,到东部去。起死回生之地是东部,聚集力量之地是东部,建设大后方,那里才是希望的所在地。

    s1人民委员会下达《关于转移人员和贵重物品的命令》,命令中规定了转移的程序和办法,马迁安看到的景象就是s1军民执行这一命令的具体体现。

    “真壮观!”马迁安不由自主低声出了感叹,说完后心虚的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伊万诺夫,幸亏说的是中文,如果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心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说不准。确切的说,下面滚滚铁流和人流只不过是逃难的,无论如何是不应赞叹的,应该表示同情。

    伊万诺夫正在盘算这些东迁的人能有多少“流落”到远东边疆区,他那里的人力还是不够用,从中国来的劳工只有9万多人,由于苏德战争的爆,一切都乱了套,s1现在已经不能给老蒋提供武器支援了,老蒋自然而然断了劳工输出的合约。

    伊万没有听明白马迁安说什么,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马迁安指着飞机下面那无边无际的队伍,很有些钦佩,“我说,只要人民的爱国热枕被激出来,他们就会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伊万同意马迁安的说法,他捋了捋后梳的头,也出了感慨,“是啊,我们马上就要投入军工生产了,我们要造出无数的飞机大炮坦克枪支,要造出堆积如山的炮弹子弹,而这些都要靠他们来完成了。”

    时间紧迫,飞机直飞哈巴罗夫斯克,在此地停留了1天。马迁安不想在此停留过久,说服伊万诺夫启程再飞共青城,在飞机上他就了解了共青城的江岸码头可以停靠6千吨江海通用型大船,又仔细询问了6千吨级海船可不可以从阿穆尔河入海口上来,得到一个数据,5千吨以下的可以,心中大喜,他已经了解到陈嘉申船队中有3艘船是低于5千吨的,这3艘船可以不用在海参崴卸货,直接可以驶达共青城。

    伊万原本不想去,禁不住马迁安吓唬他,马迁安说,史大岭同志对这个基地抱有很大的期望,您老人家不去布置一番,这不是不给伟大领袖面子嘛,唬的伊万诺夫急忙答应,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加了油又马上起飞直奔共青城。

    共青城位于阿穆尔河(黑龙江)下游,与哈巴罗夫斯克市相距4oo公里,人口第三大城市,也是俄国矿产资源储量和开采量最大的城市之一。

    共青城由s1**青年团于1932年按照工业中心的规划而建造起来的,是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工业产品生产总量占该市国民经济各部门生产总量的8o%,名副其实的工业城市,有良好的工业基础。

    机械制造是阿穆尔共青城的经济基础,大型企业有“阿穆尔斯克造船厂”、“共青城航空生产联合企业”、“阿穆尔钢厂”、“共青城石油加工厂”。

    共青城航空生产联合企业,将来这个航空企业还会生产著名的苏-27飞机,不过现在只能生产老式双翼飞机。

    下了飞机,马迁安驱车直奔将要扩建的契沃采夫步枪生产厂,到了地方立即被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吸引住了,步枪厂周围已经矗立起连绵不绝的帐篷,远处是堆积如山的砖石木料,一群群工蚁般忙碌的中国人、s1人进进出出铺满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工地,一支支建设大军正挥汗如雨的建设厂房。

    马迁安、刘顶与伊万诺夫毫无意外被惊呆了,哪里搞出这么多工人?又是谁把他们召集起来的?与s1政府签了合约不过3天工夫,这里竟然聚集了上万工人。

    马迁安揪住一个路过的中国人,充满快乐的问他,“老乡,谁让你们来的,来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