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拓的药吃过十天,殷姑娘的病就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她吃饭如今也有胃口了,脸上也渐渐有了颜色。

    她现在偶尔也会下楼,在厅里与姑娘们一起用饭,别的姑娘问她,殷姑娘就将崇拓说出来,说他医术决绝之类的话。

    许多姑娘便起了心思,经常见了他就面上带笑,偶尔给他一块糕点尝尝,或是给一些精巧的玩意儿。

    跟医术好的大夫虽不至于太过巴结,也还是至少要维持表面关系,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生病呢?

    瓶儿与崇拓的关系也的确近了些,瓶儿自那次从药房回来,对崇拓便是赞不绝口,在她心里,现在的崇拓怕是个顶顶好的人了。

    邵青便笑她,说瓶儿是看上那小子了。

    瓶儿被她说的又气又羞,与崇拓往来也少了些。

    自从怜奴不再扒着崇拓,不再两人如螃蟹一般横着走,崇拓自觉是松了一口气。怜奴太像一个女孩子了,他与他在一起,压力实在太大,毕竟怜奴那娇纵的性格和艳丽的外貌实在是惹麻烦极了。而崇拓向来不喜欢麻烦。

    现下掰着指头一数,怜奴与崇拓绝交第十一日了。前十日怜奴都是与那些个龟公亵玩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也倦了,与龟公一对比又想起崇拓的许多好来,想起崇拓的不解风情倒也是个优点了。

    怜奴性子有些优柔,可是自觉不像个女孩子,他从小就被家里母亲说,要像崇拓一样做个能让家里光宗耀祖的男丁。可是在家里被土匪洗劫时,是他用一张艳丽的小脸去保护崇拓,不让他们两人死掉的。

    按理说,他应该是崇拓的恩人才对!可是崇拓呢?偏偏视他为累赘,天天都想着抛下他!

    怜奴越想越气,忍不住在湖边踢了个石头子下去,又跑到花园去恶狠狠摘一大把花下来。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摘我种的花!”属于女子的细尖声线在怜奴身后响起。

    怜奴吓了一跳,手里的花全落在地上。雲儿推开他,微蹲在地一看,这混小子摘的全是开的正盛正大正艳的花,朵朵都是掐好能戴在头上的花。

    地上的花一朵朵被雲儿捡起来,怜奴脸色胀红,他想转身就跑,只是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他低着头:“我看着花好看.....”

    雲儿毫不留情:“花好看你就这样乱摘?别人家的饭香你也要去偷吃一口?”

    怜奴越说头越低:“我没有偷......”

    雲儿嗤笑:“那这花难不成是你自己种的?”

    “那你要我如何?我都愿意的。”怜奴喏喏。

    “瞧瞧你这话!说的我好像还是恶人了!”雲儿打量他几眼:“难不成你就是她们说的,那个要在覆春楼当小倌的怜奴?”

    怜奴看她脸色越发黑了,不知觉地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