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便说自己一切平安无事,战事也十分顺利,让知知安心。

    再便是问珠珠的近况,说在外总想起她,有时候睡得迷糊了,会感觉珠珠的脚丫子蹬了他一下,然后立刻便惊醒,摸着硬邦邦的榻,想女儿了。

    又说“我最近到的这地,乃交州某郡,此郡有一习俗,说若哪户人家生的是女儿,得埋下两坛子的酒,俗称女儿红。

    等出嫁那一日,能挖出来。待我回来了,也给珠珠埋几坛子下去,又恐到时候换地方住,也不知这埋下去了,又掘出来,换了地方再埋的女儿红,还作数不作数,待得空了,去同当地人讨教几句。”

    “昨日去看地势时,在悬崖山壁的缝隙里,长着株从没瞧见过的花,问了管公,连他那样博学多识、通晓古今的人,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想来当是极难得的,想掘回来送你,被管公拦住了,非说我暴殄天物。”

    “真是一派胡言!”

    这里的字迹更凌乱了些,看得出陆铮写到这里时,情绪有些波动,紧接着往下便是句腻歪至极的情话,“又不是掘走做旁的,送你怎能算暴殄天物。”

    “管公不许,跟防贼一样盯着我,不让掘。不过我后来还是私底下去了,没全掘了,行军路上不好养活,待灭了陈氏,回程时再亲手掘了,带回来送你。先摘一朵夹在信里,给你看一看,也不知这信寄到你那里时,这花会不会蔫了。”

    写着,下面又忍不住来了句,“管公甚烦人。”

    看到这里,知知仿佛看到了陆铮蹙着眉写信的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刚打下一个郡,又有人给我送女人,我没收。再貌美的女郎,也不敌你半分……”

    “行军路上伙食太差了,想家里的吃食了,尤其是红烧肉,等回了徐州,第一件事便要吃个一大碗!”

    一封信,除去开篇道了平安外,剩下便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读起来,又莫名的叫人心底暖暖的。

    知知从头看到尾,又尤有不舍的翻来覆去读了几遍,才将信折好,重新放回了信封里。顺便将那朵有些蔫了的花,夹在她近日翻的话本里,放在枕边,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这一晚,知知睡得无比的安宁,一靠上枕头,便立即睡了过去,陷入了沉沉的梦里,仿佛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隔日起来,精神好得不得了。

    青娘瞧了,都忍不住打趣道,“侯爷的信,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

    知知脸上染上红晕,摆出沉稳模样,道,“那青娘你也没给我吃什么灵丹妙药呀。”

    青娘直笑,主仆俩说了会儿话,青娘要去盯着膳房,便从屋内出来了。

    还没走到膳房,便见到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丫鬟,那丫鬟青娘眼熟,叫翠荷。翠荷见了她,立马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青娘停下步子,“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做什么?”

    翠荷慌乱道,“姑姑,我同屋的翠英病了,昨晚就开始拉肚子了,拉了一整宿,脸上还长了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