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胥伸手,用自己的袖子替女儿擦了额上的汗,见到她有些虚弱的笑容,心中不忍,恨不能以身替之受苦,他露出个令人心安的笑,低声道,“爹爹在外守着你,谁都伤害不了你半分。别怕。”

    知知身子沉,实在起不了身,连点头都有些费劲,只得嘴上应道,“好,我不怕。”

    战胥大掌抚了下女儿的发,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却没再迟疑,耽误屋内众人做事,直接迈开长腿,抬步出了产房。

    他来到院里,双目一错不错盯着产房的门,就那么守在门外。

    他手下侍卫上前,一声不吭等着吩咐。

    战胥眸中坚定,沉声道,“守死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侍卫恭敬应下,立马带上了战家的人出去,连同正院陆铮原本派来的侍卫,将整个正院团团围住。

    莫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这牢不可破的正院了。

    同一时刻

    长寿院内,金禾匆匆跑进佛堂,气喘吁吁,额上一层薄汗,“老夫人,正院……正院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不让进出了。”

    肖夫人手中佛串停住,两指捏住一个佛珠,捏得死死的,“不让进出了?”

    金禾用力点头,“是。咱们的人也出不来传话了。都是侍卫,带着刀,奴婢不敢多打听。”

    肖夫人却没问,忽的道,“你去取香来。”

    金禾不解其意,但仍是乖乖去取了香来,双手恭谨奉给肖夫人。

    肖夫人接过香,不慌不忙点燃了香,走到供奉着的牌位前,在蒲团上跪下,额头贴着地面,嘴里无声呢喃了几句,良久,才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中。

    夫君,大郎,保佑我。

    果然如那经验老道的稳婆所言,离分娩的时辰,还早着呢。

    从发动一直到天快黑了,知知也仍旧是阵痛,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甚至被稳婆扶着,在屋内走了几圈,好让腹中胎位更适合。

    青娘也准备了芝麻馅的汤圆,小婴儿拳头大小,知知一连吃了三四个,便觉得有些腻了,摆摆手,示意不要了。

    青娘喊人收了碗筷,俯身来问,“娘子还想吃些什么?奴婢立马叫膳房做现成的送来。”

    这会儿便不必忌口什么了,按那稳婆的话,便是忌口什么的,都跟量有关,这会儿就是看产妇想吃什么,其它的都不用管。

    知知有些晕乎,折腾了一下午,体力上的确有些跟不上了,脑海里忽然冒出了馒头夹肉,大白软馒头里边夹了油汪汪的卤肉,再切上些细细的酸菜,往里一塞,一口咬下去,肉汁就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