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玄明明是在给缙云喂药,可听到天权的声音时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起来,他连忙将缙云放回床上。

    天权过来时正看到他给缙云盖被子,便上前看了看:“吃过药了?”

    “刚吃过。”巫玄将药碗放到一边,问,“他的伤……”

    “君上罚的,”天权道,“他虽拿出蛊虫证明你是被人操纵的,却擅自冲破禁制,离开谪仙楼,又加上君上一肚子气没地撒,就拿他出气了呗。”

    巫玄有些吃惊:“可他不是……”

    “神仙?”天权到窗边的软塌上坐下,“那不过是骗骗人的,哪来的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是一个把柄攥在别人手里的神仙,君上为何不敢罚他?”

    巫玄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和他想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天权。

    天权干脆把话说清楚:“你以为谪仙楼是举九州之力建给他居住的仙宫吗?这不过是困住他的囚/笼,在这谪仙楼外,布满了禁制,他非是不愿出谪仙楼,而是根本出不去。”

    “还有君上,什么天子的座上宾,君上对他又忌惮又畏惧。这些年,他就是扎在君上心中的一根刺,君上无时无刻不想彻底掌控他。”

    巫玄:“那他……”

    “没错,之前君上尚且奈何不了他,”天权用平静的腔调陈述事实,“可是后来你出现了,让他和君上之间的平衡打破。”

    “可是为什么?天子为何忌惮他?谪仙楼中刻的符咒到底是什么?我身上的妖力又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巫玄只觉这背后还有许多事情,是天子三缄其口的,也是缙云要守护的。

    天权:“我只知道缙云是为了九州安定,自愿进入谪仙楼的。至于其他的,我不清楚。”

    巫玄看向昏睡中的缙云,突然想把他晃醒问个清楚明白。

    天权看出他的念头,便道:“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如今的你,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按照缙云给你安排好的,一步步走下去。等哪天你能凭自己找到真相了,或许到那时你能改变这一切。”

    是啊,现在的我能做什么呢?巫玄有些苍凉的想,他只好打消了念头:“我知道了。”

    天权从乾坤袖里拿出几包药放到桌子上:“煎服,每日一次,你看着他喝——这楼上多有不便,楼下的宫殿已经在修建了,过不了几日你们便要搬进去。”

    巫玄道:“我们可以离开?”

    “那当然,鸟尽弓藏嘛,那谪仙殿的禁制加强了不知几倍,反正如今九州大地一片祥和,把他关在那里君上才能更安心啊。”天权说这话时,眸子里流转出一抹苍凉来。

    巫玄眉头微蹙,却到底没有多问什么。

    缙云一烧就是数日,这些日子巫玄一直细心照料着,每日喂药喂饭,晚上衣不解带地守在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