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被隔在了结界的外面,如今只能这样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轻咳了一声。棠下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他说的没错,是自己冤枉他了。

    “别烧了,你的气息也不稳。”他有些愧疚。

    “没事。”他笑了一下,然后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气息不稳?”仿佛有些诧异。

    “感觉。”随便答了一句。

    韩九点了点头,然后手上的脉力并未收息。

    “韩九,你是怎么受伤的?”棠下不知为何,非要明知故问的问这一句。

    “我在院内看到后宅那巨大的脉力相冲的光罩,想着是高手对决,就知道是家主同人打起来了,我——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便飞身赶来后院。可是我的脉觉境界实在是太低了,只能靠着我父亲给我的护心铃强撑。走到院内拱门处看到了肆王和家主,终是脉力不济,被强者的脉力刮伤晕厥至此。”他说的有些难为情。

    “肆王?是舞肆?!”棠下张口问到。

    “恩,是她。”韩九回到。

    “原来调戏我的是舞肆。”韩九看到岁言君目光阴狠决绝,仿佛要活剐了她一般,他曾见过棠下与众不同的一面,所以对这狠绝并不太感到惊奇。

    “你不必太过计较,肆王那个人声名在外,对谁都是那样,想计较也要有实力的。而且家主已经教训过她了。”韩九以为他是被调戏了心中不平。

    “要不是她,家主也不至于如此。”棠下又说到。他没有留意到韩九的眼神,在他称呼家主的时候的眼神,羡慕?嫉妒?或者是杂糅这太多的情绪。

    “水好了。”韩九说到,然后又说,“这两间屋子可有吃食?我们到还好,你总要吃东西的。”他的这句“我们”让棠下突然心里酸酸的,可是他倒是一直从未觉得饿。

    “无妨。”只是草草的回了一句。两人将水端到寝卧,又双双坐到了床榻旁。

    “长公子,听闻你跟家父借阅了很多关于脉觉和化境的书籍。”韩九在找机会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聊天。

    “恩,想多了解一下。”他回答。

    “上次家主无意间去了炼雾丛林的历练区域,据说见到了韩家梓墨君。”棠下说道。

    “阿夙?!他可还好?”心里有惦记的人也是一种幸福,牵挂本身就是一种羁绊。

    “应该挺好吧,还替你跟家主表白了,说你少年就倾慕于她,为了跟她一处也是费尽了心思。”棠下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别扭,就是拿着茶杯靠着窗看着韩九。韩九稍微低了一下头,不知道是羞涩还是难为情。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少年时在南域本家见过一次家主,那时候她跟现在一模一样,她同我母亲切磋脉力,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仰慕强者还是一见钟情,反正我就喜欢上了她。

    因为我是灵性血脉,韩家只有我一人如此,灵性血脉天赋异禀也是有负面的。我修习较常人容易,可是也就到小周而已。若想脉觉有所造诣,只能再寻得灵性血脉之人结合双修,再有——再有就是高自己两个大层次的人,愿意与我共修帮我打通灵性血脉。可是比我厉害两个大层次的人怎么会为了我耗损自己半身脉力呢?于是我母亲做主给我找了一门亲事,可是我心有所属,我不甘心,几经折腾之后我四下扬言要进域主家门,传得人尽皆知,我母亲大怒,说如果我进不来域主的家门,便废我根基让我终身为奴。世人皆知,域主家宅不收内室无论男女。我也是命不该绝,因为你,我进了家宅。如此算来,虽说我十成十的不甘心,可是确实是承了你的恩情。”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同母家的抗争,韩九与数年前在院内与棠下第一次对峙时的嚣张跋扈不同,而今一派平和。不知是让碎乐教训过之后有了起色,还是他其实心性本就如此,只不过当年是强装出来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