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法恩塔尼西亚王国张灯结彩,兴奋与喜悦的味道似乎能把每一寸空气撑得噼啪作响。就连不少大型商铺也跟着翻修一新,以此庆祝新王的诞生。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较平日而言整整多了两倍。毕竟这样的大事可不是轻易得见的。法恩塔尼西亚家的君王历来长寿,其中最长寿的一位几乎有六十五年的在位时间。更何况德尔·戴斯·法恩塔尼西亚正值壮年却主动退位,这实属奇事。

    而加尔尼特的身份、遭际和历代王储相较似乎更为特殊。他是普里莫洛斯王后的独子,算是半个特斯拜尔家族的子嗣。在马尔斯·法恩塔尼西亚摄政期间被曾被流放、□□。虽然后来在一小部分贵族的支持下成功复仇,夺回继承权,但在这看似十分光荣的事迹背后,实在很难掩盖弑亲的罪名。

    无论怎么样,民众好奇归好奇、疑惑归疑惑,他们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储还是十分喜欢的。不仅因为他的母亲是善良仁慈的普里莫洛斯王后,还因为加尔尼特在公众面前总是维持着亲民、宽厚的形象。不管他在政治上有多铁血强硬,在百姓眼里,这么一个年轻又温柔的漂亮少年永远比阴鸷的德尔可亲可爱得多。

    大量人群都拥挤在王宫附近,渴望一睹新王的风采。尽管王宫派出近千名侍卫去维持道路秩序,可还是难以与民众巨大的热情与好奇心相抗衡。

    王宫的主楼极其宏伟,光塔楼就有十六个。以十字形拱顶为主。外墙均用厚重的巨型石块砌成,装饰着摇晃神盾招雷唤雨的宙斯和端坐于孔雀侧边的天后赫拉的浮雕。

    马车在宫殿庭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克罗那公爵扶着比阿特丽丝走出车厢。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伸向他们。比阿特丽丝的指甲用力掐着洛瑞尔的衣袖。与其说她很不自在,倒不如说她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的议论涌进耳朵,却如同泡沫,咕噜咕噜响了几下后,就悄无声息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她偷眼看看洛瑞尔,他倒是一脸标准的贵族式的微笑,估计对这种场面都司空见惯了。

    “放轻松。”他轻轻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她回应道。

    四名侍从拉开推开大门,两位管家应向他们,“请随鄙人而来。克罗那公爵大人。诺索尔小姐。”

    穿过庭院中间的大道就是王宫的主楼,再走进那扇五米高的拱门,就是主厅了。

    主厅的拱顶极高,绘着耶稣创世的油画。七分枝的银烛台高悬,静默观望着下面的一切。

    四周彩窗的窗体主要采用了栅条花窗格与蔷薇花窗。在烛光与壁灯的光芒的掩映下,彩绘玻璃的图案简直美得如梦如幻。仿佛整个主厅都充盈、荡漾着七彩的朦胧柔光。

    内墙和外墙一样,同样饰有浮雕。但是更为细腻生动。美丽的欧罗巴坐在公牛的背上,眸子里透着恐惧、期待和隐约的情热,好像随时会跃出墙面,仿若真人。

    比阿特丽丝心里不由惊叹。她见识过法恩塔尼西亚家的宅邸的富丽堂皇,但与王宫相较,在气势上还是不如远甚。

    抬眼向前望过去,并排置有四张鎏金象牙座椅。国王坐在王座上,身边是王后玛瑞戈尔德。夫妇二人衣饰华贵,神情端庄。以红衣主教为首的一众神职人员在站在他们身后,垂手而立。

    在国王另一侧坐着的,自然是即将登基的新王加尔尼特。

    与德尔一派秉衣敛神的坐姿相比,加尔尼特显得闲雅自在多了。他的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掌托着下颌,秀丽的脑袋歪向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全场。狭长眼窝里的碧绿眸子如同一注深不见底的潭水,吸纳着这座昏暗殿堂的所有光亮。目光中没有一丝不安也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往无前的果决与淡然。

    他身裹一袭刺绣黑色长袍,犹如亲临人间的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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