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所期待的原因,接下来一整天到约定见面前的这段时间都过得格外漫长。

    这让顾钦辞也勉强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度秒如年,而这种煎熬,终于在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得到了缓解。

    吃过饭后,顾钦辞拧着包,揣着手机和钥匙便出了门。

    大概因为是男孩的原因,从初中起顾钦辞就没了门禁,老顾和徐女士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回来晚要记得报备。

    和谢栒约定见面的地方在市郊,顾钦辞没怎么去过那边,只能坐着地铁再转公交到站点等谢栒来接他。

    虽然已经立春许久,但是春寒料峭,夜里仍然还是很冷,特别是在这人迹罕至的郊区,顾钦辞更需要将自己一整个裹进衣服里,拉链都拉到最尽头。

    耳机里播放着音乐,顾钦辞垂着脑袋坐在公交站等待着谢栒出现。

    终于,在第三首歌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肩膀上有只手拍了拍他。

    “同桌,等很久了吧。”谢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顾钦辞扭头看去,打量着谢栒,眼前的人似乎较年前长高了些,头发剪短了一点,面色红润,看起来在爷爷奶奶家被照顾得很好。

    “没有。”顾钦辞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收回打量的视线,抬手将帽子摘下,收好耳机,问:“去哪放烟花呢?”

    他看着谢栒过得不错的模样,心下说不出是安心还是别的情绪,但总归还不错。

    至少面前这人是再没有年前的那点萎靡了。

    “那边有片湖,湖前的空地是可以放烟花的。”谢栒说道,便带着顾钦辞往那边走。

    两人并肩而行,起先中间还隔着点距离,可不知怎的越来越近,渐渐到了胳膊碰着胳膊的地步。

    顾钦辞瞥了眼走路不走直线,手还一下又一下碰着自己的谢栒,停下了脚步,“你是不挨着我就不会走路了?”

    “是啊!”被质问的当事人十分理直气壮,并且附赠顾钦辞一口带着大白牙的笑容,问:“你不觉得这样走路更踏实吗?”

    歪理。

    顾钦辞简直被气笑了,他翻了个白眼,骂道:“滚犊子。”

    对于他的这声骂,谢栒显然习惯了且不以为意,不仅没滚,还顺势伸手勾住了顾钦辞的肩膀。

    “哎呀,同桌你别这么冷血嘛,一个年没见,难道你都不想我吗?不怀念我温暖的臂膀吗?”谢栒不着调的说着,说话时与顾钦辞的距离越来越近。

    顾钦辞心中无语,伸手推开谢栒靠得越来越近的脸,只道:“不出意外的话,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怀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