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这一长串的说下来,她去了哪儿不知道,干了什么也不知道,何事何时都不晓得,即便我随便抓个随行的来,怕是也和你说的一般无二吧。恐怕,你这贴身伺候,已经变成了贴心伺候了!”

    春夏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将身子压得极地,几乎整张脸都贴在了木板上。

    “好了!”燕王妃换下一身行头,坐在水晶帘的后头开着口,“春夏,将桌上的那袋钱拿去给你那个哥哥,记得让他后日三更时刻从王府后门进来,自会有人给她开门。”

    春夏抖了抖身子,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么,她起身弯着腰拿过桌上的那袋钱,沉重的触感压着她的手,更是压在了她的心头。是啊,一辈子的卑躬屈膝不过是为了几两碎银,偏偏这几两碎银能解所有的生活之困。但她,不能······

    “哦,对了,记得将这包药放入竹园那位杯中,入睡前就行。”燕语晴瞧着她手上的停顿,玩味地笑着。

    春夏接过那包药,将药包放入袖中,弯腰点头答应着。转身离开,心中正在盘算着该如何将这个阴谋化解,背后突然受到一击,倒了下去。

    “这个丫头,真是禁不住试,无趣!”燕语晴将手收回,吩咐着门外候着的家丁将春夏绑了下去。

    “母亲,这次机会决不可错过。既然春夏已经取得了那贱人的信任,不如就由我易容成她的模样,不怕她不乖乖地上钩。”

    “晴儿,一切需小心,休要弄出人命,切记!只要婚礼前夕她出了任何差错,整个王府必将陷入危机,此时便是你挺身出面化解危机的时刻,你取而代之便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你父王想必也会同意。”

    “届时,太子妃之位便是我的了,只要礼成,一切都会成为定数!”燕语晴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天的来临。

    燕王妃将锦盒放在燕语晴的手上:“这个人皮面具定要保管好,这是为娘花重金在一位方士手中求来的,每次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过了时间便会露出破绽。”

    “晴儿记住了!”抱着锦盒的手收紧了一些。燕语默,我说过的,定要叫你加倍偿还!

    自破庙归来之后,燕语默在竹园更加勤奋地练功,每一日都不到汗流浃背绝不停下。她怕一停下,便会止不住地想起那些她不愿面对的事实。

    “郡主,奴婢刚泡了新茶,要不要过来歇息下?”

    燕语默拿出胸口的帕子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点了点头。她坐在石登上,正要一口饮下,却觉着哪里有些不大对劲。这两日,春夏总是刻意地回避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而且一口一个“奴婢”的叫法,听着特别生分。

    “春夏。”燕语默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王妃她们又为难你了。”

    “回郡主,奴婢今日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

    她瞧见春夏的手掌紧紧地抓着衣裙,不像是害怕或是隐瞒着什么,倒是有些愤怒。燕语默心中更是奇怪,往日的小圆脸并不是这样的,她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郡主若没有其他的要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那个粉色的衣衫急忙向园外走去,燕语默打量着她的背影,觉着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冲着那个背影轻唤着:“小圆脸!”

    那人并无停下的反应,脚下的速度加快了几分。这个世界难道真有易容这么梦幻的东西存在着?一个不大好的猜想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地变故,燕语默已经经不起再失去身边的人了。

    不管此人的目的为何,总会露出马脚。大婚前夕,王府守卫森严,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进的来,能够在燕王眼皮子底下做戏的只可能是这王府里的人,小圆脸或许此时还关在王府的某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