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餐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别的,直到离开食堂走到外面的那条路上时,许颂意突然又说:“方晟的家属是真挺凶的,那次我打电话去问为什么没来复诊,他老婆语气特别冲地讲,别打来了,出车祸死掉了。”

    看来刚才那句“打电话给他家人说是已经过世了”还是经过美化修饰的。

    桑泱缓缓地走着,却不知道说什么,便笑了笑。

    许颂意朝她看了好几眼,语气微微地迟疑起来,似乎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所以方盛有什么问题?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桑泱挑了下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许颂意深吸了口气,笑了一下:“我就随便问问,你肯定不会因为在大厅见到病人家属就打听这个病人的,你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那倒是的,桑泱向来对与自己无关的人与事都没什么好奇心。而柏舟则相反,她很有探究精神,有时遇见新鲜事,她总很乐意去探究个明白。

    早上还下过一场小雨,地上半干半湿的。桑泱看到路边绿化都已经枝叶繁茂了,她又想起小舟离世时还是深秋,一下时间都来到春日了。

    “桑泱。”耳边许颂意叫了她一声。

    桑泱回过神:“怎么了?”

    她们走进建筑里,这个时间电梯是最忙的,她们干脆就走了楼梯。

    “我刚才问你,怎么突然打听方晟?”许颂意微微笑着。

    “就是那场特大车祸,你记得吗?他是在那时丧生的。”桑泱说道。

    许颂意露出恍然的神色,点了点头,她的楼层到了,桑泱便与她笑了一下,算是道别。

    她沿楼梯朝上走,感觉有些累,手不时地挨一下扶手,走到拐角处,背后响起不算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地离开了楼梯间。

    目前看来,司机没什么问题,是一个生活有重担,身上生了病,却仍积极治疗,也辛勤工作的中年男子。

    桑泱心想,是她疑神疑鬼了。

    晚上有加班,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

    豌豆饿坏了,趴在家门口,怏怏不乐地看着门,门一开,它就立即蹿了上前,一边叫一边往桑泱身上扑。

    桑泱鞋都没换,赶紧往里边走,找到狗粮,倒到碗里。

    豌豆狼吞虎咽地埋头苦吃,桑泱这才直起身,走回门口,换了鞋,然后上了楼,洗了个热水澡。

    湿热的水汽弥漫在浴室里,从水下出来时,肌肤被烫得微微发红,蒸腾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