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已经给你算的很便宜了,我母亲留给我的所有东西,你都拿去保管了,可现在还剩下多少,又有多少被你折现卖掉了,而剩下的那些又被你挥霍管理成什么样儿了,这点钱,你若不还给我,那么我只能告到衙门那里去了。”

    我淡淡的笑着,手里的欠条晃的安美龄眼睛都要刺痛了。

    “沈千寻!你个贱人!你……”

    安美龄的话被我打断:“一个外室还敢辱骂主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苗苗,打电话给巡捕房抓人!”

    苗苗激动的转身去拿话筒,安云姵知道我今天是真的动怒了,要来真的了,她赶紧朝安美龄眨了眨眼,示意她先把我忽悠过去再说,不然真的打电话去了巡捕房,那一抓是一个准儿的,谁让她们有名无份?

    安美龄急了,伸手拉住我:“千寻,千寻,再怎么说,我也是养大你的呀,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些……那些东西也不光是我一个人换钱用掉了,换的钱都是用来补贴家里了啊,你父亲的官位也要用钱打点……”

    “自从我母亲离世后每个月,蒋公馆那边都会送钱来,那一笔钱从来只多不少,你们有一分钱是用在我身上了吗?所有的都被你们挥霍了,你告诉我还要用我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去换钱来补贴家里,来给父亲打点官位?安美龄,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子一样的沈千寻吗?”

    我怒火冲天,所有的账,我今天都要算!

    安美龄赶紧道:“千寻,千寻,你听我说……”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我甩开她的手,一点脸面都不给,“苗苗!给我打电话!”

    “是!”

    苗苗立即拨打了巡捕房的电话,吓得安云姵朝苗苗扑了过去,可跪的久了,腿脚发麻,马上又摔了下去,不过正好把苗苗的电话给按掉了。

    安美龄又急急的拉住我的手,可又像是想到什么,触电似的松开:“大,大小姐……求你了……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是我错,我还钱,我都还给你,可……可我现在也还不出那么多啊,你给我时间……我一定……”

    “按手印。”

    我不想跟她打口水战,只要有证明,她就赖不掉。

    安美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情不愿,可安云姵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先唬弄过去,安美龄咬了咬牙,手指在红印泥上按了按,然后在我写的欠条上印下了一个手指印。

    我勾了勾唇,我知道她肯按手印的意思,还不是打算等沈嘉树回来,她就把这张欠条给讨回来撕了,那到时候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的。

    可我既然立了这个欠条,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西平城城中央有个巨大的公告牌,上头每天都会贴着不同的各种追债的新闻,那是西平城专门用来给人追债或者刊登寻人启事的,而其中有一个位置,能上去的都是通过军政府和大帅府双重认证的大事件,而且停留的时间是以事情解决的进度来计算的。

    我记得城南的周家欠了吴家一千两白银,欠条被军政府和大帅府双重认证盖了章,就在那个位置上待了整整三年,直到周家人全部还清楚了才撤下来了。

    “既然按了手指印了,那就证明这个欠条你是承认了的,是吧?”

    我凉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