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还是那座长安,人却不是那个人了·····”这个人,王惊蛰自然说的是青爷,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变了人心。

    茅小草哦了一声,皱眉问道:“瞧出点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了么?”

    王惊蛰说道:“想要看到一个人内心的波动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多么高超的伪装大师,无论演技多么精湛的演员,又或者是个标准的伪君子,平时你也许很难看透他的内心,但当他说谎的时候,他就算隐藏的再深,内心也会起了波动,这个波动在面相上尤其体现的会更加明显,刚刚青爷和我聊了一会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但当他起身说要去厨房看一眼的时候,眉眼中间忽然出现了一道横纹,鼻尖处忽然冒出一滴细微的水渍,我就知道他在撒谎,他不是想要去厨房,而是要去通风报信了”

    “也有可能他是去厕所,或者去干点别的什么了而没有明说呢,并不一定是去通风报信呢······”茅小草幽幽的说道。

    王惊蛰指了指自己的一双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如果它们要是看不准的话,那我们这一脉早就不会延续千年早就被淹死在历史的长河里了,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很准,但要是再加上感觉的话,那就肯定是准的了,我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去怀疑,我只需要感觉出来就可以了,有的时候不管是占卜,推算,卜卦,还是问前路,你是不可能真正看到实质的东西的,不然那就成为预言未来了,除了老天爷能办得到外剩下的谁也不行,三分看三分算还有三分靠感,这个感就是感觉”

    “那剩下的那一分呢?”

    王惊蛰说道:“那一分看命运,看老天爷到底是不是眷顾你”

    茅小草看着说话笃定言谈自信的王惊蛰,叹了口气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他去通风报信了,知道他在撒谎了,那就是马上要有人来抓你了,我就好奇的是,你和我说话的这会时间,咱俩已经可以偷偷溜出去很远了,你还不走在这里想什么呢?”

    王惊蛰低下脑袋,说道:“记得我第一次来见青爷的时候,他和我爹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就拍着我的脑袋跟我爸爸说,想让我当他的干儿子,当时我爸没有同意,说我命运太坎坷,认谁做父都不是什么好事,当时我看的出来青爷是很喜欢我的,现在我留下来没有走,就是想看看才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因为什么而至我们曾经的相识于不顾了”

    茅小草冷笑着说道:“其实,你刚才有一句话我挺想反驳你的,就是天底下最难看透的唯有人心······”

    王惊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心中却嘀咕了一句:“特别是女人心!”

    院落里,青爷出来后仰着脑袋,叹了口气,眼神飘忽神情复杂的望向天空。

    “爸,你还在犹豫呢?”那个练过铁砂掌的青年问道。

    “峥坤,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么?”青爷皱眉问道。

    齐峥坤笑了:“世上的事哪里有对错之分?您要做的,在王惊蛰看来是错的,但在我看来却是对的,说白了就是利益方向不同,立场不一样,就像当年满人入关被汉人恨不得挫骨扬灰恨得要死,闹着要反清复明,但在满人看来这却是开创了大清伟业,汉人当然觉得满人不对了,但满人却美得很呢,你骗了王惊蛰他自然会恨你,但作为你的儿子,你这么做我肯定会很感激,毕竟你是为了我啊,爸爸”

    青爷沉默的看着他,养儿养儿,说白了不就是一切都为了儿子么?

    片刻后,青爷恢复如初的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同样表情没什么变化的齐峥坤,父子俩做到王惊蛰和茅小草对面,青爷笑着说道:“今天是我亲自下厨,惊蛰你有口福了,待会陪我好好的喝一杯,我们叔侄两个也有多年没见了,就是你父亲也一直没有再来长安了”

    王惊蛰说道:“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我这个父亲啊就是太不负责了,把我们姐弟两个扔下好几年没管了”

    王惊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挺幽怨的,王仙芝一走多年无声无息,要不是有王冬至拉扯着他的话,恐怕王惊蛰说不上活成什么样了,不过幽怨归幽怨,却没有什么可埋怨的,王惊蛰是知道王爹干什么去了。

    齐峥坤看了眼青爷说道:“那你和我比真差远了,我爸疼我可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呵呵······”王惊蛰笑了笑,青爷忽然说道:“好了,边吃边谈吧,时间还有一大把呢,我们彻夜长谈都没关系,惊蛰啊今天就留在家里别走了,住一夜吧”

    王惊蛰淡淡的看着青爷,然后是齐峥坤,他忽然说道:“我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