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已成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动静,立刻打开房门,动作轻盈地走了出去,他对宅子的布局看似十分熟悉,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另一间房门前,轻轻打开门后拉着聂迎未躲了进去。

    由于天色尚早,加上房间里窗帘紧闭,屋子里的光线依旧昏暗,却足以让两个人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两个书桌,两把椅子,就连桌子上纸张和铅笔的放置的位置都差不多,桌子的一侧整整齐齐地堆着完成的画稿,上面满是色彩鲜艳的涂鸦。一个大大的衣柜立在墙角,旁边则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小床,而双胞胎此时正四仰八叉地睡在上面,其中一个甚至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着小肚皮,聂迎未昨天送给他们的石头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枕头旁边。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温馨又美好,如果没有那两根悬着的绳子的话。

    聂迎未对储已成能准确找到双胞胎的房间很是好奇,于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房间在哪儿?”

    “如果两边宅子本身是同一栋,房间的位置也是自然一样,我在那边已经住了好几天,多少有点印象。”他一边解释一边随手翻看起桌子上的涂鸦来,当看到其中一张时,他表情一顿,随即将那张画抽了出来,递给聂迎未。

    稚嫩的线条与随意的色块勾勒出一张充满童趣的全家福,爸爸妈妈站在中间,两个孩子各站两边,只是其中爸爸的脸上,被用凌乱地涂黑了。

    和全家福一模一样。

    聂迎未皱着眉正要说话,却见储已成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拿过那把一直无处安置的菜刀,然后走到双胞胎之一——那位露肚皮的孩子面前,低眉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在她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举刀砍下来时,他竟然弯下腰轻轻地拽过被子盖在孩子的肚子上,甚至还掖了两下。

    紧接着,他拽着绳子的一端,干脆利落地朝着绳子砍去。

    绳子看起来被砍断了,又没被完全砍断。

    被砍断的绳子只是随着力道晃了晃几下,切口又重新粘合在一起,恢复成最初的模样,甚至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储已成又接连试了好几次,依旧是这种情况。

    聂迎未正觉得奇怪,却见他扭头看向她,满脸写着求知欲。

    “……抱歉,我也不知道。”聂迎未心虚地表示,这感觉宛如小时候上学被老师临场抽查,却发现自己连题目都听不懂一般窘迫。

    听到她的回答,储已成并没有显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将菜刀刀刃朝下递还过来,待她接过去后,便蹲下身,指了指床上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刘嘉一或者刘嘉二,我对不上号。”聂迎未说。

    储已成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颊,“嘉一,嘉一,天亮了,醒醒。”

    孩子伸手在脸上抓了抓,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嘟囔道:“我不是嘉一,我是嘉二。”

    储已成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嘉二,嘉二,天亮了,醒醒。”

    刘嘉二不胜其扰,皱着眉头揉揉眼睛,勉为其难地撑起眼皮,当看到储已成时小脸一怔,眨巴着眼睛怯怯地问道:“哥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扭头看见聂迎未,虽然同样诧异,却依旧十分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