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寄居蟹最终还是被放走了,莎布已经有了更美味的祭坛,而且明天一整天都会有连续不断的小零食送上门,她没必要为难一个不太好剥壳的东西。

    犹格不在的时候,莎布已经吃了几个胆敢冒头的灵怪体,这让她形态稳定了很多,至少让她没那么饥饿了。

    当天下午的小镇上,每一户居民都收到了新搬来小夫妻的兔子形状的曲奇饼干,樱桃酱点了红色的兔子眼睛,女人们提醒他们住在那间屋子里要小心谨慎,但小夫妻拉着手说他们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女人们放弃了劝说,只有一位独居的年轻寡妇撩起了系着黄丝带蝴蝶结的帽檐,露出那张妩媚可人的小脸,愉快地表示他们要是住不惯可以来她的家里过夜。

    犹格及时拉住了真的有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莎布。

    莎布挽上犹格的胳膊,贴近他的耳边,以女人的直觉判断:“我保证她想睡的是你。”

    她正在考虑是否有那个必要让犹格换一张脸,但出于本心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她心水的模样。

    “但我想睡的只有你。”

    他们在年轻寡妇看得见的窗台上,来一个黏腻出声的吻。

    最后拜访的是镇子上唯一一个女巫,居住在山崖边上,她起初也是外来的定居者,但已经在这儿过了大半辈子了,平日捣鼓自己的药草给镇子上的人治病,因为门上挂着的一些小玩意儿,两人理智地没有进屋,不然这些小玩意儿恐怕会当场报废。

    女巫堵在门口盯了打打闹闹的两人许久,最终收下了小饼干,什么都没说。

    送完了饼干,傍晚起了一点点的雨,两人去海岸上看了日落,虽然他们可以轻易地把那个火热的球体丢来丢去,或者轻易碾碎,但以渺小的姿态看反而更有意思。

    晚餐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来自上一个被搜刮干净的星系,那儿的自然文明让信徒们建造了依托于植物生长的祭坛,犹格把那些分散的盆栽摆上了观赏架,然后释放出其中的能量来供养即将出生的孩子。

    也许是莎布上午轻易吃掉几个家伙的事情吓到了一些蠢蠢欲动的,以至于一整晚都风平浪静。除了莎布起夜的时候照了一眼镜子,没控制好自己的本体,简直吓坏了寄宿在里面的亡魂。

    她也许踩到了什么东西,但躺回床上的时候莎布呢喃着就入了梦,“我们可能需要换一面新的镜子了。”

    犹格把莎布捞过去了一些,地上的一摊黑色的脓汁被吸去了另一个空间,在几秒钟前它才刚刚从柜子里钻出来准备大干一场。

    万圣节的一早,其他家庭忙忙碌碌,而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提前把玩具、硬币、糖果放在了屋外,他们这间闹鬼的屋子已经足够有氛围了。

    黑山羊幼崽们没有去清理屋子外的景观。杂乱成牢笼的荆棘丛和深入墙砖的爬山虎都还在,以及洒落在疯长草坪上的琉光玻璃碎片,这些简直原汁原味,唯一不太搭配的就是睡在满是开裂瓦块屋顶上的猫,披着一个黑色蝙蝠斗篷还在脖子上栓了南瓜灯的铃铛。

    而在屋子里面,白色的招魂蜡烛在每个房间各点了一只,他们用一种草汁绘制了一个能够精心呵护这个房间里灵怪们的阵法,确保至少在莎布开动之前他们不会被吓坏,不过这些都只是开胃的小菜,最值得期待的还是那位西班牙的殖民者,他的灵魂会比其他的美味很多。

    夜晚降临,莎布独自待在地下室里,赶走犹格去外面解决那些喜欢冒险的孩子,她刚刚才看到有几个小孩儿翻过了栏杆想偷偷溜进来看看,她还不想这些吃了幸运小饼干的孩子把想来这儿聚集的灵怪吓跑。

    她哼着摇篮曲,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喜欢动,但莎布能准确判断出他在想什么。他已经想要出来了,不过还不是时候,而且莎布不想抱着一个半人形半随机形态的孩子。

    一个如沥青般难闻的粘稠玩意儿从祭坛上爬出,接着是更多,他们毫无危机感地钻出来,在地下室里寻找着出去的路,但这儿已经完全被封死成为一个密闭的罐头,他们只能胡乱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