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犹疑了下,没讲买也没有讲不买。

    二牛又殷勤的笑着说:“老叔,街上这样多人,你老买了这样多东西,挤过去买不方便呀!”

    “骗谁呀!”秋姐高声喊道,“谁托你卖水豆腐啦?全都是乡里乡亲的,二牛你怎么到镇子上来蒙人啦?”

    二牛给秋姐那一声吃吓的手掌抖嗦了下,切水豆腐的刀便掉在了水豆腐上,抬眼看是秋姐,小娘子怒火儿冲冲的叉腰站立在那儿,瞠着他,旁侧站着村儿中头的大印跟驴子。无非是仨半大娃儿,二牛历经了最是初的心虚跟骇怕后,便挺直了腰板儿,高声吃道:“哪儿来的毛小孩儿?滚回家去!”讲完,横眉瞠眼眼露凶光,作势朝秋姐挥动了下手中的刀子。

    “你想干啥?街上这样多人瞧着,顶我家名号卖假水豆腐还要杀人呀!”秋姐压根儿不怕他,反倒向前走啦几步,二牛再混再赖,他顶多敢打人吓人,却是不敢惹人命诉讼,古时候存心伤人,轻则流放,重则问斩,国朝律例更是严苛,似二牛这般无钱无势的,没处疏通关系,恶意杀人,决对的秋后砍头。

    秋姐断定二牛作的水豆腐不好吃,倘若作出来的水豆腐好吃,他压根儿不必费这样大的口舌去蒙人说他卖的水豆腐跟贾氏卖的水豆腐似的,切一小块要人尝一下便表明问题了。

    “滚回去!再敢捣蛋爷爷我揍死你!大伙儿别听这妮子胡诌八道,一个村中头的,她脑袋有问题,还是天煞孤星命,给她家中人赶出来啦,没人照瞧着,病的更是厉害了。”眼看老汉不许备买了,围看的人愈来愈多,二牛急的大叫,一对小眼瞠的滚圆,显的凶神恶煞的。

    秋姐亨了下,不理会朝围看的人高声喊道:“诸位大爷大婶儿,街东面儿的豆花儿摊子是我跟我娘亲摆的,我们可从来把水豆腐分给旁人卖过,这人自个儿作了水豆腐冒充我家的,大家伙儿伙儿擦亮眼看细致了,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便是便是!”脑子活络的大印首先附随着秋姐叫起,指着二牛高声讲道:“我们可以作证,这人在我们小河镇便是个地痞子!干啥啥不可以,便蒙人最是厉害!”

    “你们这帮小畜牲!”二牛气儿的嘴儿全都歪了,左右四下瞧了几眼,瞧着旁侧有人卖柴的,上去抽了一根儿手臂粗的柴禾便要打人。

    大印跟驴子一瞧不对,齐刷刷的挡到了秋姐前边,大准哥教过他们,秋姐是女娃儿,他们是爷们,要紧时刻要挡在秋姐前边。

    秋姐心里头黯黯心急,在她眼中,自个儿是大人啦,而大印跟驴子还是小孩儿,要是给二牛打了怎办,紧忙绕过他们对上了二牛。

    “二牛,你个坏蛋!卖掉了假水豆腐烂水豆腐还想打人!

    这样多人瞧着,你动一下试一下!你倘若打人,我们小河镇可容不下你,村中人的撵你滚蛋!”秋姐指着二牛气魄凶猛的大叫。

    二牛扬在空中的手掌便犹疑下,他不怕贾氏跟秋姐孤儿寡母,可他怕蔺确跟洪牙擦苏不饶他。

    围看的人指指点了下起,有几个买了二牛水豆腐的人在集市上听闻了这事情,折了回来,扯着二牛要他退钱,二牛又气儿又心虚,此刻也顾不上教训仨娃儿了,埂着颈子说自个儿的水豆腐是好的,卖出去便两清了,坚决不退钱。

    二牛是个又混又赖的,赖起来脸皮子在地下噌全都磨不出个印子,伸着脸到几人跟前,说他水豆腐没问题,铁定好吃。要钱没,他好意思,随便要他们打,便是别问他要钱了。几个买了他水豆腐的人全都是满面老实相,碰着这样无赖的人气儿的要命,却是拿他没法儿。

    双方僵持不下,秋姐对大印耳语了几句,大印便飞疾的跑了出去。

    “好吃啥呀!”当中一个买了水豆腐要退钱的人气儿忿的讲道,“我刚尝了口,又涩又咸,这怎么可

    以吃呀!”

    “怎不可以吃呀?”二牛埂着颈子,指着秋姐讲道:“我可没蒙人,我用的豆粒儿,还有水,便是她们家井中的水,啥全都跟她们家用的似的,作出来的怎不是一般的水豆腐?她们家水豆腐啥味儿,我水豆腐便的是啥味儿!我作的水豆腐不可以吃,她家的水豆腐也是不可以吃!”

    秋姐寻思起了梅二叔爹昨天从她们家挑走的两桶水,心里头有了主意儿,慢悠悠的张口了,“二牛,你不是说你作的水豆腐好吃么?你把你的水豆腐吃下去半市斤,我便把你今日的水豆腐摁三倍的价钱全买了,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