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躲在盥洗室。

    楚长璀定睛重新看了一遍这条短信。

    首先,刚才是自己想要拉开窗帘,才有短信提醒,但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收到了这条短信。

    其次,“不要躲在”,代表着他接下来一定会躲避什么东西,但只排除了一个错误的选项。

    发短信的对方,如果是能够预知未来,从而告诫自己,他,或者她,为什么这么模棱两可地发这样的消息,而并非直接告诉楚长璀接下来地危险?

    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他是信,还是不信?

    楚长璀再次抬头看窗户。尸体已经掉下去了,窗外重新恢复到一片漆黑的状态,但刚才的景象依旧在楚长璀的脑海里盘旋不散。

    是因为违背了短信的‘命令’,‘他’才让我看到了长着我的脸的尸体吗?

    楚长璀来不及细想,病房的门把手发出转动的响声。他一矮身子,钻到了病床底下,将床单往下拉了拉。

    除了盥洗室之外,门口的储物柜是方格形状的,都无法藏得下人,虽然床下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也没有其他备选方案了。

    “414,查房了。”

    一句无精打采的声音传来。

    这么说,医院里还是有护士的。楚长璀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从床底的视角能看到,护士穿着防静脉曲张的弹力袜,和一双白色的板鞋,晚间的夜班似乎让她有些疲惫,又或者太习以为常了所以不怎么认真,她拖着脚,慢慢走了进来。

    她先在盥洗室门口停下,然后推开了门。又转身,拉开了储物格。

    她停顿两秒,走到两张病床中间,看向二号床。楚长璀甚至能看清她鞋子上沾的头发灰尘。

    “414,2床。”

    护士弯下腰,打量着二号床底。她的头发紧紧盘在脑后,梳成一个光滑的形状,碎发丝用黑色的一字夹别起来,看来很是细心。

    “414,1床。”

    护士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从两条小腿的缝隙中,对上了楚长璀的视线。

    她有一双圆圆的杏眼,鼻子有点塌,嘴唇也小小的,画了一点点淡妆,算不上漂亮,但也称得上清秀,如同邻家小妹,透露出可亲可近的感觉。

    如果她的头不是倒的,而五官不是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