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点燃了火堆,却不知道躲,哪怕火已经烧上了他的衣袍,他仍旧浑然不觉的站在火堆旁。

    如果不是侍卫及时拉开他,这位年轻的皇帝,就已经随着火中的那具尸体一道焚尽了。

    年轻的皇帝,盯着燃起的火苗,眼里也仿佛燃起了疯狂的红色。他虽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站在那里,但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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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的气息却让宫人忍不住颤抖,仿佛已看到这座皇宫就会因为变得疯狂的帝王变成尸山火海。

    但当那捧小小的骨灰被装入白玉坛中,放在他的手上,他的疯狂才仿佛被封印。

    “她暖和起来了……”年轻的皇帝一边抚摸着坛子,一边轻轻的笑了,“都说死人才是冷的,她现在这么暖,可见她又是在骗我!”

    顾怀璋是个称职的皇帝,比历任皇帝都要称职,甚至可以称为仁君。没有一个皇帝,在掌控了生杀大权后,还这么把人命当做一回事,除了罪大恶极之徒定要被判斩,余下的连谋反都不过是圈进牢里。

    甚至一个姓楚的女子当面辱骂他,他也就只是笑笑,没有丝毫责罚。

    只是这个称职的皇帝,还是有些怪僻。他除了不亲近女子,喜欢随身携带一个小小的白玉坛子,还会在夜半突然从梦中惊醒后问伺候在身边的侍从:“你说,真的有仙人么?”

    侍从必须要答:“当真是有的,许多仙人都是白胡子白头发,常入梦度化人。”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都说是,那想必真的有,我就勉强信她一次。”

    然后这位年轻的皇帝才会再次沉沉睡去。

    顾怀璋做了十年的皇帝,把天下稳下来,就在众多臣子中选了一个人接任。顾怀璋放权放得彻底,离了皇城,就去了南方,经过黎州,小住了两日,就向北走。

    一到了兖州,顾怀璋就忽的觉得世间有了颜色。旧时的街道仍在,虽然经过战乱,但经过朝廷这几年的扶持,兖州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顾怀璋看过了墨风墨云配下的后代,又用蜂蜜熬了一罐子干果,他仔细的把熬好的干果收好,又坐上了马车。

    恍惚间,顾怀璋似乎听到一个女子在抱怨:“又要走,真是麻烦。”

    顾怀璋抱紧怀中的白玉坛子,看着眼前女子,她生了一双小圆脸,皮肤莹白如玉,虽然故作娇憨仍掩不住眼中的狡黠。

    顾怀璋轻声笑道:“很快就不用麻烦了,我们不用再走了。”

    顾怀璋到了记忆中的那片林子,才停了下来。他曾经搭建的木屋已经破败不堪,山洞倒是还在,只是里面的东西已经朽败。

    顾怀璋把白玉坛子放在软垫上,又把酿好的干果子放在白玉坛子旁边。随后,顾怀璋挥走了一众随从,然后在山洞里倒满了煤油,又用石头堵住了洞口。

    昨完这一切,顾怀璋才放心的躺倒在白玉坛子旁,他因为毒药发作,浑身剧痛。这种毒,他已经吃了十年,每月都要吃解药舒缓毒|性,这一天本该是他服用解药的日子,但是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顾怀璋笑着划了一下火石,已染满煤油的山洞迅速起了火。当烈火袭上顾怀璋的时候,他笑着转身抱紧了白玉坛子,怀中的白玉坛子似乎幻化成了那个圆脸少女,她带着甜香,抱住了他:“我要你抱着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