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充在前狂奔了一阵,见身后那华服公子依旧尾追在后,心中不禁酸起了一阵苦楚:“我明明说的就是真话,你们不信就算,还想要害我,怎么都这般不讲道理。”终究还是心性不大的少年,越想便就越觉得委屈,到了最后泪水已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如此胸中郁气积团,便就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只想埋首狂奔。

    公子哥使出轻功尾随在后,本以为须臾间就能将邹充擒住,哪曾想邹充越跑越快,一步迈出,便有丈余,任他轻功力使出,两人相距依旧在缓缓拉开。

    高个和瘦子两人跟随在旁,见了这般情形也忍不住齐讶道:“跑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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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充只顾疾行,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丹田中真气渐感枯竭,才停了下来,再回头看去,已是不见了那公子哥三人的身影。

    一阵哭泣狂奔,此时他胸中郁结之气得了舒缓,便站在了一旁缓缓喘息,倏地,见手上和胸前的伤口鲜血竟已然凝固,且并不觉疼痛;打量了一阵才醒悟过来,倒是被那华服公子的怪异刀法给吓唬住了,原来这两处伤口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邹充心中惧意一去,脑子便活泛了起来,又望着手中一直紧握住的七色珍珠,蓦地灵光闪过,忖道:“他们见我拿出珍珠后就一直看个不停,又听我说要将珍珠交给石老爷子的家人安置后,便就开始诬蔑于我,连说话的功夫都不给,只怕是想着将我杀死,好将这珍珠抢过去自己再来说了算。”

    邹充忆起方才点滴,越想便就越发觉得这番揣测合理,看着掌心的珍珠,恨声道:“哼,这些坏人越是想要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意,看我把它给砸个稀烂,这样你们就算诬蔑了我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如此一想,觉着分外解气,便就打量起了四周,想着找块坚石来将珍珠给砸掉;只是刚走两步,忽又想起:“那些坏人诬蔑了我,只怕石老爷的家人也是把我给当成了杀人凶手,他们却不知道,真正杀害了石老爷的人就是亮叔,我虽能一走了之,但这么一来,只怕石老爷子在九泉之下也得不到安息。”

    邹充来回踱步,心中纠结了良久,才想了个主意:“我若是偷偷的回去找到石老爷子的家人,将事情经过告知他,再将珠子留下,这样一来我也算是报了救命之恩了,石老爷子也能死的瞑目些。”他心中自觉主意稳妥,便想着往回赶去,但又怕遇上尾追在后的公子哥三人,便就偏了原路,择地而蹈。

    一路上走的极为小心,直过了两个时辰,才回到了那段海岸,又远远的打量了片刻,见岸边早就没了旁人,才敢走近上前。

    此时已近黄昏,海水开始涨潮,先前众人站立之处早就被海水淹盖,邹充思忖片刻,便朝着原先那些人来时的方向走去,又过了柱香的功夫,天色已经稍显昏暗,才总算见到前方有炊烟升起,不少的木楼茅房散布在前方一处平地。

    邹充怕被人给发现,发现东南角有间小院无火无烟,又离着村中众多屋舍稍远些,便就朝那间院子走去,心中盘算着,若是院子无人居住,今晚就在那里歇息一晚,待明天再来打探石老爷子的家人是住在村中何处。

    须臾间摸了上前,一个纵跃翻过了篱笆,邹充借着微光一扫,院子内干净整洁,角落处还有几只老母鸡正在趴窝,心中不禁犹疑了起来;这时,耳旁忽听得有人在屋内呢喃细语,邹充本想要退去,蓦地心头一动,忍不住凑了上前,蹲在墙角屏息窃听了起来。

    只听得里头有一男子的声音响起:“小娘子,我真是爱死你啦,难道你就体悟不到我的真心吗?”

    随后有一女子的声音应道:“徐...徐郎,你我相识不过三两日,我只是见识了你这甜嘴里头说出来的俏皮情话,又...又哪有什么真心不真心可看的,你...你快把手放开。”她虽说的声低,但语音清脆,字字传入耳中,让人觉得极为动听。

    男子笑嘻嘻的说道:“那些俏皮情话可是句句都出自真心,我长了这么大,还没对别的女人说过呢。”

    邹充蹲在墙角听的仔细,那男子的声音竟和白日里见过的华服公子哥一模一样,心中不经起疑:“难道真的是他?”

    屋内女子娇喘微微,嗔道:“以往...我和你又素不相识...,谁...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男子不由急道:“我的好姐姐哟,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信我啊?”

    里头静了片刻,才听得那女子唉声道:“我是个被人戳背的寡妇,这些年里一个人在这过活受尽了孤苦和冷眼,你若是真心对我有意,那就带我离开这里,我也不奢望能嫁给你做正房,但你要是愿意给我个有名分的妾位,那我往后自然是依你过活,什么都听你的。”

    男子忽而笑道:“我还当你要我刨开胸膛把心挖出来看呢,却原来是这等小事,你便是不说,待过两天我这边的事一办完,也是打算着要来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蓬莱山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