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清对方的来路,靖王妃没有回话,只是用充满警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嘴唇紧抿,眼底迸发出危险的神色。

    不怪靖王妃对一个出声关心她的人如此警觉,这几日来褚允策没少在她身边安插人套话,现在的靖王妃就宛若惊弓之鸟,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

    “您可听过古时有一句诗,叫做奕叶而光,雄名不朽?”

    对面那人又一次开口了,依旧沙哑着声音,仿佛嗓子被打磨过一般嘶哑难听,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令靖王妃皱了皱眉,望着那人形容枯槁的脸更是莫名。

    奕叶而光,雄名不朽?什么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对方没有再说话,像是在等靖王妃自己反应过来,靖王妃摇了摇头,只当对面是个疯子。

    她闭上了眼睛,缩在牢狱的角落,身上新伤叠着旧伤,疼痛难忍,实在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背靠这冰冷的墙,竟慢慢有些倦意。

    奕叶而光……也不知道奕儿如今如何了,我离开如此久仍没有回转,奕儿怕是已经很着急了吧。

    靖王妃嘴角带着苦笑,心里沉闷极了,许是料到这次定不能活着离开京城,靖王妃嘴角带着未干的血迹,笑得有些苍凉。

    窗外的明月已经彻底失去云雾的遮掩,月光照亮了靖王妃对面的牢狱。

    对面那人坐着,靖王妃怔怔地望着对面出神,望着对方被月光照得雪白的脚腕,靖王妃突然眸光一闪,脑海里灵光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现。

    “你是……”

    “吵吵吵,吵什么吵,你们不想睡觉,小爷还要睡觉呢,若是再让小爷抓到你,定要你好看!”

    狱卒一脚踹上了靖王妃的牢门,他连续几天看管这几个要犯本就困倦难挡,睡得迷迷糊糊间,竟被这没眼力见的犯人吵醒,心中自然是火气大增。

    怒斥完靖王妃,见她缩在角落里不再出声,这才满意地离开,走之前瞥了一眼旁边的牢狱,只见里面那如破布麻袋的人,睡得正沉,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靖王妃听从狱卒的呵斥老老实实地不再言语,等他一走,靖王妃就忍不住挪动到牢门旁边,睁大秀丽的双眼试图看清对面睡着的那人。

    靖王妃一直在等着那人给予她回应,这一等竟直接等到了深夜。

    偌大的呼噜声在牢狱里响起,方才那来闹事的狱卒喝了许多的酒,此时怕是已经熟睡。

    靖王妃睁着干涩的双眼,不愿放弃地看着对面那一动不动的人,她几乎都要怀疑方才看到那人脚腕上的红绳只是她的幻想。

    “王妃您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那人依旧背对着靖王妃,只是声音不复之前的沙哑,取而代之的是那靖王妃无比熟悉的清越声线,听得她却莫名有些想哭。

    虽不知为何她声音有些沉闷,但靖王妃可以确定对面那人就是叶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