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归忱又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昨日叶清崖提到的姜怀。

    沈栖游不愿当被这个被观赏的猴子,错的动作也更多了些,期盼谢归忱早日放弃对他的怀疑,不要将精力再放于自己身上。

    又一次被大弟子纠正姿势后,姜怀先开了口:

    “若我没记错,都说单灵根之人修炼天赋极好,怎的我现在看来,却是不尽人意呢?”

    他虽未点名代指何人,却人人听出了话中讽刺之意。总归是自己教导之人,大弟子面上有些难堪,替沈栖游辩解道:“季师弟近日有些不舒服,他领悟力挺不错的,前几式皆是一教便会。”

    “是吗,那倒是真不巧,”他冷冷呵笑一声,道,“不过还是想好心劝告师弟一句,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好好休息,不必如此辛劳,毕竟——你修行,也不是为给别人看的。”

    他环顾一圈,又好奇道:“说来,听说昨日师尊也到此教导了一位弟子,不知是那位弟子,能得此殊荣?”

    数道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沈栖游身上,他目中坦荡,正要应答,谢归忱却先一步开了口:

    “你既已经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

    “师尊……”

    谢归忱丝毫不在意他人眼光,径直走到沈栖游身侧,挽风如昨日一般击在他姿势错误部位,“收腰,下盘稳些。”

    听闻与亲眼所见总是不同,姜怀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归忱与沈栖游,问道:“师尊,你为何这样教他?”

    谢归忱:“宗内弟子,我从来都有教导之责。”

    “可你一直不会这样教别人!”

    “我是没有教过你吗?”谢归忱剑柄压在沈栖游臂肘,道,“我要教谁,还需处处向你禀告不成?”

    姜怀仗着平日谢归忱从不对他发脾气,不依不饶,继续道:“就因为他是单灵根弟子吗?还是师尊觉得他比我更好?比我更像——”

    他话未说完,挽风铿锵出鞘,破风而过,擦过姜怀脸颊,直直插入他耳侧的亭柱三寸深。

    几缕被切断的发丝飘落到地,姜怀显然未回过神,双眼瞪直,口中再讲不出半句话。

    那张和沈栖游极为相像的脸庞写满了不可置疑与惊吓,双眼红得要掉下泪来。

    谢归忱声音冷得可怕:“不要讲你不该讲的话。”

    姜怀咬着下唇,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许久,才哽咽道:“师尊从来不会对我这样凶,就因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