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三里是关街铺,住着一些种田经营小买卖的平民百姓,不算富贵,温饱还能无忧,只要不遇到天灾人祸,但天灾人祸这种事又怎么说得准。

    窄巷子里传来呜呜的哭声,这是男人的哭声,大白天的听起来格外的渗人,坐在巷子口做针线的几个妇人摇摇头,神情哀戚。

    “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家算是完了...”

    “当时张家娘子过世的时候还以为要完了...还好小穗争气...”

    她们说着话,有人走过来停下脚,道:“婶子们,张撵家是住这里吗?”

    这个名字现在大家都不敢提及,妇人们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两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穿着长袍青衫...不是官差大家松口气,打量这两个少年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少年施礼道:“我是张撵的同学。”

    是学生啊,妇人们神情更放松了,有人迟疑一下道:“这时候你们来做什么?”

    两个少年向巷子里看了看,带着几分不解好奇以及担忧,道:“他好久没来上学,我听说是被抓起来了,所以来看看怎么回事。”

    妇人们忙冲他摆手,嘘声。

    “小哥儿,快不要说。”

    “说不得,说不得,不要惹事。”

    一个少年撩衣在一旁坐下,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神情郑重,道:“我是张撵的同学,他学习用功为人和善,与大家关系都很好,我不觉得他是说不得的人。”

    另一个少年也点点头。

    这些学生们...妇人们对视一眼。

    “他家就在这里,你们是他的邻居,看着他长大的吧?你们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少年接着道。

    张撵啊...妇人们叹口气。

    “牵牛傻乎乎的...老实的很。”

    “他娘去的早,当初得病又散尽了家财...本是过不下去了,还好他妹妹伶俐什么都做把家撑了起来...”

    “说起来小穗也怪可怜的...偏偏被选上...”

    “这个不要说了,这是好事....”

    妇人们话头一打开就止不住,低低切切七嘴八舌,少年们认真的听着对着张撵的日常也越来越清楚,妹妹采藤条编筐售卖,张父做各种苦工,供养张撵读书等等,足足的听了半日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