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如家中时,锅中的苞米糊糊已经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默默的为我盛上一大碗,最后还要剥一个鸡蛋给我吃,她自己却没有。

    当我把鸡蛋递给她的时候,她默默摇了摇头。

    后来,我将鸡蛋掰成两瓣再给她,她露出了笑容,腼腆温柔。

    这一切让我有种错觉,好像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与往常无异,我仍旧在屋子里老老实实养伤,她仍旧在外面忙碌着,等她回来,一起吃饭,再聊聊天,便各自回屋。

    有那么好几次,我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可看着她低头默默吃饭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吞咽到了肚子里。

    我总不能问,你和小咪到底谁在说谎?你到底是人是鬼?居心何在?!

    兴许,那对她是一种伤害。

    即便是我,恐怕也难以逃脱心中的诘问,我欠了她一条命,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欠着她,或许在彻底弄清楚这里的事情之前,这些我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我太清楚了,言语如刀,一个不慎,刀刀伤人,创口比皮开肉绽更难愈合。

    可是,究竟要如何弄清楚这里的一切呢?

    回到屋中后,我把自己沉沉的砸在炕上,双手抱着后脑,目光无神的望着挂满尘埃的房梁,静静思索着小咪的话。

    直觉告诉我,小咪的示警绝不可等闲视之。

    按说,鬼话不可信,尤其是那小咪看起来面目凶恶,摆明了就是凶死之人,这种鬼的话就更不可信。

    相比较之下,我更应该相信安如,毕竟这条命是安如给的,这是铁打的事实。

    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听小咪的话,我一定会吃大亏,这里太诡异了,总是觉得无声无息之间,我好像已经被一张偌大的凶网笼罩了。

    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夜里,黑瞎子沟更是万籁俱寂。

    寒风穿过窗户,发出的声音像一只恶鬼趴在耳旁呜咽,整个村子都是黑蒙蒙的,没有一点光芒。

    思索了一整日,我仍旧没有任何头绪,叹息一声,心里只想着慢慢观察一段再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铺好被褥,便准备蒙头睡觉。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