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报?”听到相柳的提问,大叔愤恨的瞥了一眼,宛如对方问了一个非常搞笑的问题:“就怕将来家长找学校,我们立马就报警了。结果...打了好久电话,最后就来了两个警察,问了几句,就不了了之了。”

    大叔这样的反馈,令相柳不由自主的咬着嘴唇握紧拳头:同样身为警务人员的丢脸。

    然而心中最后的理智还是在线“相信同事万一是有其他原因先别急先别急”,才避免发脾气。

    话说的多了,两人也算是熟络,开启了南岭中学的八卦小阵营。

    “任挚言那孩子,那谁见了不得比个赞。”大叔对这些孩子如数家珍,提起任挚言,连连称赞:“他爸是我们这的片警经常上班顾不上他,小小年纪就懂得将自己买的书出租给其他同学,而且还会自己做饭,那颠勺的动作,让人又心疼又怜爱。那孩子,将来绝对是个人才。”

    “嗯嗯嗯,我也这样觉得。”想到年仅15岁的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胆量拍下小小受害的视频,相柳已经心碎一片一片,也跟着脑袋捣蒜似的连连认可。

    “那田文静呢,我看她平时乖乖的,怎么还有男朋友找她?”想起那个被田文静藏着掖着的少年,相柳心中的嫌疑人海选不由得多了一个位置。

    “那哪是男朋友,”听到相柳的误会,大叔满眼透露着倾诉欲,手掌重重拍在腿上,喝了一口茶咂咂嘴:“那是她亲哥。”

    “怪不得...”

    “你也看到了?”大叔讳莫如深的凑近相柳,像是怕发现谁偷听似的:“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嗯,就是的——”极为敷衍的金句。

    “说起来,那还是李莎她哥上学的时候,”大叔说着仰起脸皱眉眯眼努力回忆着:“你也知道这孩子们总有使不完的热情,当初李莎她哥在学校算是老大,下楼梯的时候田文静她哥没有让路,就被一脚踹下楼梯。”

    “其实我们农村的孩子,皮糙肉厚,没来由的打几下玩玩闹闹就过去了。”

    “李莎她哥正常的上学放学,没有道歉也没有去看望。”

    “结果田文静她哥脑子转不过弯,非得告老师,非得报警,非得住院没日没夜的喊为什么要打我。”

    说到这里,大叔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吧,李莎他们家在我们这个地方就算是土霸王,哪哪都是她家亲戚。她们找警察,不就是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有什么罪。她们找媒体,不就是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有什么人想看。她们找学校,找医院,跟祥林嫂一样神经质,最后反倒惹得大家心烦意乱,令大家很反感。”

    “于是田文静她哥刚恢复上课的第一天,就被架着丢在装满老鼠虫子的棺材,埋在村后的坟地里呆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吓傻了。”

    “那...”相柳几次想开口,可是已经知道结果的问题,再问出来,已经很没有意思了。

    “可是之前我听说,田文静和李莎关系很好啊。”之前在操场大家拍抖音的时候相柳调查过,田文静以前是跟着李莎玩,现在李莎死了才跟着李梦玩。

    “...农村孩子,皮糙肉厚吧。”大叔苦笑着摇摇头,起身去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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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哥哥的遭遇令田文静彻底放弃对正义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