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聋强望着安良说:“当时我正在拆万向节。我把万向节的螺丝一个个都拆下来,当拆开最后一个万向节螺丝时,不想那根长轴突然像一条大蛇似的扭动起来,我有点惊慌了,感到那万向节在使劲的晃动,车也向下滑。于是我就使劲的拧住那转起来的万向节。可是那长轴带着万向节一下子越扭劲越大,汽车也下滑得越快,任我怎么使劲拧着也拧不住。突然我的手滑脱,那万向节就大幅度晃动。我感到我的后脑被那个万向节猛打了一下,我一阵昏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安良听了“哦”了一声。他明白姜玉强是怎么倒地的原因了。

    下来姜玉强对他说:“安良,你看。我现在突然离开了阳间,许多事情都没向老婆交待过,她们和我的俩个孩子以后不知怎么生活的了,你还在阳间,你是我在部队的好战友,现在我只好希望你在阳间照顾我妻儿一下了。

    安良对他说:老姜,我明白你是怎么离开阳间的了,如果是你所说的这样突然离开工作岗位的,那你是在工作中殉职的。厂里会抚恤你的家属的,你放心去吧!

    姜玉强听了说:“老战友,现在我只有托你了,我离开阳间如果我的妻子和俩个儿女会有一口饭吃,我也就放心了。说吧他一阵风地没了。安良还想上去追他,当他抬起脚来走路时他的脚踹了个空,身子恐怖地缩了一下,他醒了。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做了一梦。他梦见姜玉强了。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联想到车底下一头连着一头放在地上的的长轴的情形,他一下子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奔到鹭江船厂姜玉强出事的汽车候车台的现场去看。这时安良已经告诉周处长,鹭江船厂新发生的厂里洫驾驶员姜玉强在修车中死亡事故,那天一早周处长也来了。安良向周处长讲了姜玉强事故发生前后的经过。当他和周处长与厂里的保卫科长安全科长重新来到现场,钻进去车下察看时,发现那连着后轮的直轴,一头落在车子的下面,前头有个像大菠罗似的家伙,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安全员告诉他,那叫万向节,是汽车发动机与车轮传动的轴。他们仔细察看,那像一个大芋头似的万向节带齿轮的一边竟有点血迹,这说明,哪个万向节它打着过它主人的头部过。安良感到他在梦中姜玉强对他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他和安全科长和保卫科长经过仔细琢磨,安良说很可能是那万向节在一头从车轴拆开的一刹哪,老姜双手还提着那个万向节,这时由于车子向下滑,车轮子带动万向节产生一个扭力,万向节就突然转动起来向四面晃动。晃动时,大概它在它的主人的头上碰了一下。这就使老姜的脑袋严重挫裂伤而致命。周处长和保卫科长安全科长听了,联系现场的情况。大家都点点了头。因为为向节拆开在下面。而那万节上面又有人的血迹,而当事人就这样的死了。从现场的迹象来看,这样解释是合乎罗辑的。

    “可是静静地停在那里的汽车怎么会动起来的呢?就是姜玉强一时不慎把万向节拆开,万向节也是不会动的。当时必定有个外加的力,才能使万向节转动。他们再仔细察看,而据当时人们看到他在修车时,他的车是斜停在修车台上头的斜坡上的,按当时汽车摆放的位置,车轮子底下应该有个挡碍物的。使斜停在修车台上的汽车就是有外力时也不会下滑。但现在他们再三仔细的检查。在整个修车台上也寻不出有一块小石头或小木头。按周处长的说法当时在车轮子下即使有一块像拳大的小石头阻挡物,即使有外力推拉一下,车子也不会下滑。现在由于没有一点挡碍物,汽车全靠轮子的自身磨探擦力停在那里,因而当把连着车轮子的万向节突然解开时,由于汽车的一头在高处一头在低处,有个高低差。形成了一个势能,而这个势能之前是由万向节束缚时它发挥不出来,当万向节一旦被解开,斜爬在修车台上的汽车就向下滑,当汽车滑下来时,汽车的势能又带动万向节晃动起来。形成互动。可能这时姜玉强的的手还握着万向节,而这一晃动双手握着万向节的姜玉强把握不住它,它就把他甩开了,并且甩到了他的身上,其中一下可能就摔到他的脑袋上,于是他就这样的倒下了。当时如果在汽车后轮下塞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或木块,汽车就不会向下滑。这起事故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时安全科长感叹地说,“姜玉强作为一个老驾驶员他怎么会不知道这起码的知识呢?他怎么会这样麻痹大意大意?再说一个人,不应该随便拆万向节的,第二,如果他要拆,他怎么没有想到万向节一拆由于有一种势能,汽车就会滑下去的,他当时为什么不在车轮子下面放一块小石头或随便什么东西挡住它?他是个高中生,又开过那么多年的车应该会想到的。”

    周处长说,“可能是他的儿子在他身边,让他分了心,他又顾修车又顾孩子的安全,而忽略了自己的安全。”

    安全科长听了点点头,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呀!

    于是安良说,现在看来姜玉强是被万向节打到头部致命是肯定的了。不是什么心脏病。厂保卫科长和安全科长看了也点点头,看来姜玉强是被他自己拆开的成向节打死的,也就是说他是被他自己正修理的汽车打死的。这是一起奇特的工伤事故。周处长和听了点点头说看来就是么回事。厂里的`保卫科长和安全员也都点点头同意这个观点。

    安良听他们这么说:他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找出了事故的姜玉强致死的原因,就排除了心肝心脏病突然发作的偶然恰合的原因。这对死者本人和他的家属是实事就是的解释。他的死是在工作中不小心被万向节打死的。因为按照国家规定,在工作只人是工作致死,不顾不有没有违章,都要给予因公殉职的家属抚恤。

    后来所幸,这是个国营大工厂,工人因公致亡的有抚恤制度,后来厂里让他的妻子来工厂顶替职位,他的一双儿女,养他们到十六岁能自己谋生为止。虽然他死后他的家庭经济有了保障,但她们的心灵创伤是一辈子挽转不了的。后来他哪挺漂亮的年轻的妻子来到厂里顶替他的位置,在仓库当一名保管员,一直没有嫁人,就守着她一双儿女过个凄凉的安稳的小日子。再后来他逝世时才五岁的儿子,由于小时读书用功,长大后进了一家大型企业,由于工作非常出色,后来还当上了全国劳动模范。这也许是他从小失去父亲在凄凉艰难的家庭里长大自小奋发图强的结果。由于他成了名人,还有一个大学毕业的中学的英语语教师主动爱上了他。做了他的妻子。女儿后来也成了一个出色的纺织工人,找了一个好女婿。最后他们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和外甥女,守了大半辈子寡的母亲终于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总算他的下代都不坏。如果我的老朋友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慰他的亡灵了。

    但是这起事故处理后没几天,周处长他们还稍定了一厂会,那天早上又打来电话,说是,东海船厂厂里又出了一起大事故,这次事故一死的还是三个人,而且都很年轻。三个人加起来的年纪还不到七十岁。都是多么年轻的人呀,真是可惜!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又和市生产安全处等同志急急地赶到东海船。

    周处长和安良与市生产安全处等部门组成的检查组当天急急地赶到东海船厂。听了厂领导在事故会上的汇报后。为弄清事故前后的详细情形,他们就来到三个电工的所在班组——船电班。

    人们说做电工是很危险的职业。早期做电工的,在sh把电工叫作“电工猫”,电工像猫一样一天到晚在电线杆上爬上爬下。或者在梯子上爬上爬下。人们把电工也叫短命鬼,因为电工触电死的很多。

    我们这里顺便把几个电工名称介绍一下。电工在变电所里,一般分外线电工和内线电工,外线线电工简称外线工,内线安装电工简称电工;在而在配电室里值班的电工则就叫配电电工;一般工厂里维修机床电气的电工,就叫维修电工。现在电气设备越来越复杂。一台机床里有强电有弱电,强电指的是220伏电压以上的电子设备,弱电指的是50伏以下电子电器。而在造船厂,又习惯地叫“岸电”工,和“船电”工。船电工也就是产品电工,在船上安装船用电器设备的。

    安良自己是做电工出身。就他所知,过去安装外线是常常有出事故的。早期据说,做一条高压线就要死一个人的。现在安装设备和工具好了,就是外线工也很少出事故牺牲工人了。在一般工厂里,现在电工出事故的已经很少了,就是出事故,牺牲人家的多;牺牲自己的已经很少了。可以讲电工在作安装维修中,由于工作马虎而出事故的,害死人家的时有听说,而自己在工作中受害的,却不多才多。这方面在以后讲的关于电气事故中还会讲到。安良在工厂里几十年,自己触过几次电,但没有生命危险。就他所知的电工死于触电的也极少。可是这次东海船厂一次竟死了三个电工。

    据电工班章班长介绍,牺牲的三个工人就船上电工班里的三个电工(其实一个是电焊工)。这真是不可思议。

    过去有句话,买东西时常常是河里没有市里有,而事故也是这样,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故,你身边没有,社会上就有。现在东海船厂,一次就牺牲了三个电工,你不信也得信,因为他们到船厂这次一次就死了三个电工.这三个电工就是东海船厂电工班里的一个作业小组的工人,一个主装工;一个是助手兼电焊工。一个是徒工。电焊工是给他们烧金钩马甲,烧电气设备的机架等事项的。本来还有一个工人,这天他家里有事请假所以他幸免于难。否则还是四个。

    这个主装工就是方明,方明这个组是专门做小舱室的,什么电报房呀,舵机舱呀,锚机舱呀,雷达呀,测深仪呀,都是一些小舱室电气安装。但小舱室工作量却不少,工作以弱电为主,就是电压较低的电子方面的设备,技术性较高。这个小组不但技术难度大,干起活来工作量也很大,接起电线来大把大把的几百条上千条都有。一个桌面大的一块地方一蹲就是两三天。方明是高中毕业,来到船厂做船电工已经做了五年了,可以说已经是电工车间的老电工了。他因为文化高,是领会能力强,上船一年后就能独挡一面了,所以以如今已经带可带徒弟了。班里共有三个作业小组,就是驾驶室作业小组;机舱电气作业小组;辅助舱室电气作业小组。他是辅助舱室作业小组组长。是班里的骨干。这样的一个熟练电工死掉真是可惜。而且一下就死了三个人,对车间对工厂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人家以为出这么大的事故,来先总有一点因兆。但据东海船厂船是班章班长说,事先不但一点也没有事故的迹象。而且感到那天还挺和谐。大家心情也都很愉快。因为那天已经是星期六。明天就放假了,一早上班大家就盼着明天快快到来。大家一面工作着一面还高兴地地谈论着他们明天怎么去玩。方明已经结婚,而且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他高兴地对他的两个伙伴说:“明天我们准备市童梦楼去给生出来的儿子照相。他高兴地问他的同伴:你们知道不知道市里那家照相馆好一些。我明天准备带孩子去童梦楼替儿子照几套相。”电焊工小林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没有象模像样地照过相。”小林因为刚刚还只谈恋爱。对他来讲,结婚生子还是明天的事情。方明又问他的徒弟小王。“小王,你有经常到照相馆去照过像没有?你知道那家照相店拍照网:“现在还有到照相店里去照相的?大家都有了数码照相机。照相都是自己随便拍一下就完事了。又不是拍出国留学或考上了大学的要正式正面的标准照片的。”

    方明说:“我也是这样说,可是我老婆说一定要要去拍这种照片,说是孩子大了做个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