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离席后,林又桉也很快散了庆功宴,林又桉明白,庆功宴既然已被搅乱,那也不必在继续下去了,这是其一,其二林又桉也想与翼臻聊聊,毕竟华茵一事和莫念一事都有待商议,林又桉对华茵还是有些不相信,一个跟了秦芫执这么久的客卿,怎么会突然选择当卧底?又救下翼臻呢?

    翼臻刚开始也有很多疑问,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华茵,可华茵为表诚意以性命担保,后来翼臻又发现华茵是真心待他,于是便彻彻底底的信了华茵,可林又桉不知为何,总对这个华茵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看见翼臻如此之信任华茵,所以便没有深说。

    二人聊着聊着,聊到了莫念,其实翼臻已猜出莫念杀死宁似鹜那把剑是由什么铸成的了,翼戛知道的事翼臻也必定知道,只是翼臻什么都没说罢了,既然那东西已被莫念利用,那便让莫念用着罢,他也知那东西必然是自己那个弟弟给的,既然弟弟相信她那翼臻没有不信她。

    翼臻也没有把这些告诉林又桉,只是让林又桉不用问了,一切他都知晓,他也自有办法,林又桉见翼臻的神情似乎并非忧愁,于是便也不过多问了,翼臻和林又桉二人一直交好已有数十年,关系从不曾断裂过,有时这二人的关系都比亲兄弟还亲。

    林自才就因为这个讨厌了翼臻一阵子,后来翼臻给他买了好多他喜欢的吃的玩的才喜欢上翼臻,林又桉看见后只是叹了口气,心想他弟弟也太好被收买了,想来今后是指不上这个弟弟了,林又桉每次一想到林自才都好生烦恼。

    此时的莫念正带着文言回寝房,过一两日他们便要回莫棂境了,虽然是个伤心地,可那是莫家的家啊,他必须要回去,重建莫棂境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回到寝房后,莫念一直睡不着,这是她在那破山崖上一直以来的状态,是啊,在那个地方谁能睡得着啊?那一个月的经历就是莫念自己也不敢再想起,那山崖里面什么都有,像什么死人啊,各种虫子啊,散了的邪祟啊,什么都有不说,还到处都是,你想逃都逃不掉,整日与这些东西在一起,是个人都会被逼疯。

    可莫念最终没有被逼疯,也没有死,而是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好好的,还修炼了一身邪术,不说别人,秦芫执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定会气死吧?也或许不会气死,秦芫执可能会选择利用自己。

    其实邪术没什么,只要能保护自己,不伤害别人,其实邪术还是可以留存于世的,是众人对邪术有误解,所以他们才见一个杀一个,无论此人是好是坏,莫念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与秦芫执成了一类人,但也是众人将他二人合为一类人的。

    有些事真的很无奈,一夜之间的变化谁又能理解呢?若莫念不修炼邪术那她活不下来,可众人宁愿莫念死,也不愿莫念修炼邪术,真是太自私了,不把人命当回事,只是自己贪生怕死罢了。

    莫念想来想去,决心出去走走,但又不想打扰文言睡觉,于是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声音很小,文言几乎都听不到,莫念出去后没走一会儿便碰上了翼戛,莫念有时觉得无法面对翼戛,毕竟自己那把剑是用什么造就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但似乎翼戛从未说过什么,也没有向莫念把那东西讨要回去,莫念一直没找到该说的话,或者应该说是话在嘴边说不出吧,总之莫念突然发现自己与翼戛无话可说了,翼戛明白莫念心中的折磨,方才贾浒那样问莫念,莫念虽说怼他了,可是莫念心里也不好受。

    她明明杀了宁似鹜,立了功,可却没人关心她那一个月的安危,而是上来就怀疑自己杀宁似鹜的方法,莫念突然对这些人心寒了,林又桉和翼臻虽然没急于问自己,可她知道早晚也会问的,说到底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文言,还有自己死去的姥爷之外还有谁真正关心自己?

    应该也有吧,翼夙凤算一个,从翼夙凤坐到自己身边时,莫念便明白了一些事,但莫念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她有她要做的事,翼夙凤也有他要做的事,莫念发现自己虽然不喜欢翼戛的字,但是却还是很喜欢叫他翼夙凤,莫念也不知是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原因。

    翼戛说:“你……”

    莫念说:“我修的是邪煞之术,用剑和咒语去杀敌。”

    翼戛问:“身上可是异样?”

    莫念说:“并无。”

    其实翼戛也知道,自己也帮不了莫念什么,起码在莫家灭门时他未赶到,他被秦芫执推入山崖之时他也未赶到,那时没有一人来救莫念,莫念能怎么办呢?有些人只看见了莫念用邪术杀了宁似鹜和秦家宁家弟子,但却没看见莫念受的苦。

    就连文言,莫念最亲近的师弟也不知道莫念到底经历了什么,莫念说了又能怎样?说了众人就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修炼邪术吗?说到底那些人与莫念并无任何关系,他们只不过是看戏罢了。

    翼戛说:“小心走火入魔。”

    莫念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