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脸色有些为难:“这……我哪知道娘娘在哪儿啊。”似乎不是很想接这个活,她最近背着江月牙,和林掌门眉来眼去的,见到胡三娘难免会心虚。

    “这个点,她应该在听雪楼看戏呢,你去问问。”江月牙催促着春芽往外走,而大厅的两口子见江月牙迟迟未归,自顾自往澡堂走,把男澡堂里的客人统统赶走,两人脱了衣裳进了汤池。

    有伙计想阻拦,那猴腮女子双眼一瞪,张口便是:“这是我亲戚的店,到时候她要让我来做主,我就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全部辞掉!”

    今天恰好阿大不在,一时伙计们面面相觑,全都被震慑住,也没去考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也不是自己担责,就由着他们去了。

    客人们哆嗦地站在大厅,就等江月牙出来讨个说法呢,一时间闹嚷嚷的,令她头疼不已。先是把钱退了,又各赠送一袋玉脂粉,才平息了客人们的怒气。

    江月牙站在门口,她赌胡三娘一定会来。

    没过多久,春芽乖巧地跟在一座花轿子,走到澡堂门口停下。江月牙赶紧走过去掀轿帘,将胡三娘扶了出来。

    胡三娘阴着脸,嘴角下沉,不太高兴。正好两口子洗完澡出来,嚷嚷着要吃饭,打发伙计们给他俩去隔壁端些好菜好肉来。

    “几十年不见,侯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来了恒城怎么不先来找我?”胡三娘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侯姑咧嘴一笑,亲热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三娘你贵人多事,我怕打扰到你嘛。”

    胡三娘捡了个椅子坐下,侯姑见状赶紧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她男人这时候倒木木的,傻站在一边不说话。

    “你这次来恒城做什么啊?”胡三娘看也不看侯姑,像是怕脏了自己的眼似的。

    “我孙子要娶媳妇儿,家里没钱。大娘说恒城钱多,让我和我家那位一起来淘淘金。”

    “淘金淘到我头上了?”胡三娘瞥了她一眼。

    侯姑嘿嘿一笑:“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大娘说她也要来恒城看看你,顺便办些事。”

    胡三娘眉头一皱,见客人都站在门口不进来,本来她好好地在看戏,被突然叫过来已是扫兴,现在还耽误她赚钱,便说:“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先跟我走吧。”

    说完就把两人带走了,江月牙总算舒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客人渐渐少了,江月牙把店门掩上,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屋外北风呼啸,行客匆匆。屋内火炉上温着羊肉汤,满室肉香。春芽在隔壁春风楼买了一袋馒头,两人围着火炉喝汤吃馒头,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刻。

    鲜白的羊肉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的,刚出炉的白面馒头热腾腾的冒着气。江月牙洗干净手,给春芽掰了一半。

    “你爹在牢里还好么?”江月牙看了春芽一眼问道。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多月了,两人一直没有提过这事。

    “应该还不错,娘娘嘱咐了市署的人多加照顾。”春芽灵动的双眼,短暂地露出迷茫的神情。一提到这事,她就想起她娘催着她嫁人,对方是个病秧子,要她嫁过去冲喜。